涂老幺听到兴头上,抻着脖子“噢”声,眨巴两下眼微微呲着嘴。却听李十又道:“既有这样能耐,又为何托寻人?”
阿罗道:“乃冥气托生之阴吏,入泰山府籍,于人间有束魂令,若出泰山府同这地宅,便不大见得光,无法无术,比常人还弱些。”
涂老幺听她这样说,自上而下打量她把,胆子如吹气样鼓起来,将身子摊,脚脖子架起来晃晃,又招呼五钱再上碗茶。
李十问:“你要找,是什人?”
“她叫木兰。”阿罗道,“原本是北魏人,魂归泰山后入泰山府籍,领魂策军。”
这回倒不喊阿蘅,疯病貌似好些。
李十臂弯里搭着外套,立得似根青竹:“聊聊。”
阿罗从善如流地领他们进屋子,屋子里是老旧清式样装潢,梨花木桌椅鸡翅木床榻,散发着阵淡淡木材味儿。阿罗在铜盆旁净手,五钱上来沏壶六安茶,茶香将隐约檀香味儿勾出来,透着森森禅意。
李十搭着二郎腿,待五钱上茶,指头在桌上轻轻叩聊表谢意,也没有端茶意思,便开门见山:“你说,你是阎王。”
阿罗道:“是阎罗,却不是甚阎王,只是度魂引生鬼差罢。”
便想知晓如何生,怎样死,忌讳什,惧怕什,能怎样惜着小命,陪在你身边。”
李十瞳孔绽绽,眼睫毛轻轻抖,耳廓亦不自在地移动小下,宋十九
总是这样,直白得可爱,也直白得令人无法招架,她清清嗓子移开目光,小声道:“这些话你日后不必说。”
“为什?”宋十九不明白。
涂老幺冒个脑袋到她俩中间,指着李十隐约发粉耳垂,道:“她害羞。”
阿音嘴角抽:“怕不是姓花罢?”
“花木兰!”涂老幺嚷起来,“这个听过,听过,酒馆里听来,男扮女装,打仗那个,是不是?”
“女扮男装。”宋十九道。
“
涂老幺忍不住插话:“不是阎王?说书可不是这样讲,有黑白无常没有?牛头马面?判官?生死簿?”
“没有。”阿罗微微笑。
“冥府,也没有?你就住这府里头?不去地下?”涂老幺将嫌弃神色掩藏得只透出七八分。
“南海之南,有黄泉,黄泉尽头乃泰山府,凡人死后,魂归泰山。泰山府由府君掌领,同这里没什两样,只是,”阿罗略沉吟,“没有鸡。”
“每七十六年归泰山府回。”阿罗落下尾音,旁不大愿意再讲。
“害羞?”宋十九看看老皮老脸涂老幺,又看看抱臂瞧热闹阿音,羞涩这样情绪同这几人仿佛没什关联,更遑论出现在李十身上,以至于她头回瞧见,竟有些新鲜。
她绕着身子探到李十另边,睁着小鹿眼想瞧她右耳变没变颜色。
脑门却被李十手轻轻拍,将她支开,眼风淡淡扫,警告性模样。
宋十九咬着嘴唇乐,连发梢缝隙里光影都愉悦起来。
三日后,返客又入阿罗宅子门。阿罗这日起得早,穿着月白色马面裙,青花瓷里搁着小米,在梅花树下喂鸡。见五钱毕恭毕敬地将李十他们带至跟前,才将碗搁到石桌上,柔声笑着打招呼:“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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