盗洞直连着墓道,干燥黄土堆成,有些砂砾子坠下来,前方路塌半截,几人跳下来吃嘴灰,呸呸两下摸索着小心走。
这盗洞打得并不专业,也不大牢靠样子,李十放低声响,嘱咐他们莫动静太大,免得黄沙落下来再埋路。
好在墓道极短,十来米便到头,而后便是截石头磨打前甬/道,李十将灯举在手里,敲敲坚固石壁,这墓比吴老爷姨娘墓还小些,想来主人并不是什人物,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,墓道甬/道同石室都颇成样子,仿佛刻意留存些不欲人窥仪式感。
棺椁室前有两道石门,半开,中央有几个细长手印,塌陷在灰尘里,向来便是木兰开启石门时留下,李十并不急着进去,只将石门细细打量遍,蹲下/身子拎灯照,再伸手拂去陈土,隐约瞧见石门地步镌刻两朵盛开睡莲。
她心里咯噔跳,没来由地往下坠坠,也不晓得是地底下缺氧,还是起身太猛,站直时竟有些眩晕,令她手头灯影支离破碎地晃。
,他有些犯难,回身看李十,李十也甚少做这样私闯民宅勾当,面上有几分无辜,他再瞧瞧阿音,阿音笑问他:“下九流行当,姑奶奶都会,是不是?”
涂老幺又碰壁,忙赖笑着赔个不是,便见宋十九上前小步,轻声道:“试试。”
这是万万想不到,连李十亦单挑右眉
,宋十九咽口口水,惶恐道:“前儿闹笑话,你喊多读些书,……便各式样,都翻翻。”
阿音目瞪口呆,心里又服气地认个输,眼见宋十九将头上发卡拔下来,两手拈成条细丝儿,半躬着身子凑到锁眼儿前,大气不敢吹地眯眼瞧瞧,再抿着嘴将耳朵附过去,手指顶撬,“咯哒”声脆响,锁便弹开。
阿音忙想上前扶住她,却见李十抬抬手,将掌心搭在先步迎上宋十九小臂上。
李十抬起手背揉揉眉心,她自进墓起便有不大好扭曲感,这种扭曲感来自何处,她也说不上来,只是浑身充斥着种阴差阳错荒诞,令她舒坦不起来。
她小声抽口气,平复下心情往棺椁室里走,棺椁室比她想象中更小,几人立身,便被塞得满满当当,逼仄狭小压迫感扑面而来,惹得涂老幺屏住呼吸,勉力将肚子缩小些。
石室正中便是墓穴,阿音轻“嘶”声,咬着手指行到边儿上,蹙眉
涂老幺惊呼小声,忙不迭将门推开跳进去,李十越过门槛,神色复杂地望眼宋十九,阿音跟在最后头,拢拢耳坠子,暗自对宋十九竖竖大拇指。
宋十九得夸奖,不好意思地将发卡拧回形状,又别在头发上。
院子里破破烂烂,干裂木桶起白霜,横七竖八地堆在门边,架子上悬着几个早风化丝瓜,同干瓤子似悠悠晃着。几人却顾不得好生打量别,只因院子西南角处开个扎眼口子,正圆形人宽,又黑又深,似极个盗洞。
李十顿时明白方才那男人口中罗盘功用,分金定穴,木兰在寻墓。
李十心下凛然,示意涂老幺准备好家伙事儿,将不必要东西搁在外头精简形状,随后便点灯入盗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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