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自己双臂圈住,好似圈住所有缠缠绕绕缘分,上下抚抚,才又抬头问横公鱼:“那生情露乃生情之用,怎会令人浑浑噩噩,记忆尽失?”
横公鱼也不解,头摇得同拨浪鼓似,李十正思索,却听旁边迟疑句:“是。”
阿罗茫然地睁着眼,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,她咽咽喉头,轻柔却艰难地将情由空缺块补充完整。
“那时烛九阴在泰山府住得过久,又三五时找阿蘅打架,便与五钱商议,如何能送走她。”
“五钱替在孟婆处要孟婆汤,说诱她喝下,待她前尘尽忘时,再将她哄走。”她顿顿,添句,“为保万无失,还特意要最浓稠老汤底。”
玉露,拽着雨大人袖子喊娘。”
原是这个轻狂,阿音甩甩绢子,暗咳嗽两声,对阿鱼点头:“你继续说。”
“哪成想,果真是出岔子。”阿鱼又拍把鳄鱼头,“那令蘅……大人饮过酒,却皱眉说声不对,疑心九大人做手脚,二人言语不合,又打起来。”
“两位大人昏昏沉沉,打招停招,直追到奈何桥边,九大人个踉跄要跌倒,令蘅大人伸手拉把,却见九大人慌乱中两手推,不当心把令蘅大人推入轮回道。”
“九大人推令蘅大人时,手上正捏着时辰诀,于是乎活生生将令蘅大人顺着轮回道往前推数十年。而后大人重心不稳,自个儿也栽下去。”
她颇有些说不下去,脸色白得近乎透明,尴尴尬尬地瞧李十眼,才又道:“那日见她坐在茶肆,对着桌上瓶新买花露,左瞧右瞧十分喜欢模样。便于阿蘅经过,她趴栏杆上瞧时候,差人去将那花露换。”
“换作……”
“孟婆汤。”
“那是……”
“九二四年,冬。”
“大人在泰山府住第十二年。”
众人沉默,李十脑中记忆走马灯样倒放,自坐在书桌上勾着高跟鞋笑,至院儿里牵着裙摆笨拙学第支舞,到山神庙前吹第曲横笛,最终落到开棺后婴孩打第个小小嗝。
原来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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