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她衬,她才发觉从前自己见过那些情乱糟糟,和这个兵荒马乱世道样灰头土脸,它们是她脸上曾经恶形恶状腐皮,她曾贴着它,与这世道融为体,而宋十九便是那块腐皮下干净肌肤,它光滑而平整,令李十面对自己,成为自己。
而这刻,她渴望亲密,渴望纠缠,想要用自己空落落掌心描摹身边姣好曲线,抚慰凸起部分,填充凹陷部分。
她想要与她做这世间非她不可事情,也想
数着宋十九呼吸,平躺李十睁开眼。
宋十九在她身边总是入睡得极快,哪怕她思想上不大甘愿。
李十侧过头,望着她平顺颈后,几缕发丝弯弯曲曲地团在那里,像不当心泄露可爱,身体曲线玲珑有致,随着气息起伏。
李十刻意拖延上来时间,又刻意装作熟睡哄宋十九睡着,不过是想这样瞧瞧她。
她不是在耍什心眼,只是怕自己克制不住,话说得不漂亮,或者说得太急切,又令宋十九皱眉头。
以至于颇有些挠心挠肝。
但她什也未表现出来,只是静静地听着李十走到桌前,应当是梳洗过,只直接将衣裳层层脱下,最里头那层摩擦着她肌肤,窸窸窣窣,听在宋十九耳朵里,像句不期而遇开场白。
宋十九仍旧未睁眼,搁在脸侧无名指微微动,像在遮掩心跳错漏那拍。
她听见李十吸吸鼻子,好似有些感冒,而后放轻动作倒杯温水,喉头动三下,是只喝两口,然后杯底轻轻磕,杯子被放下,李十吹熄油灯,走到榻前将被子掀开,冷香带着寒意贴进宋十九肌肤,令她颈后汗毛瞬便立起来。
李十又顿顿,仿佛是依着月光瞧眼宋十九颈后小栗子,她什也没说,钻进被子里,肩膀轻轻挨着宋十九僵硬脊背,十分规矩地躺下去。
自见到宋十九第眼,她便十分、十分想要搂住她,不仅是搂住,她还想要更多。
她望着宋十九安静背影,开始整理从前未曾想过开端。她是个姑娘,哪怕从前活得不太像个姑娘,不晓得是不是干错行当,她天生性子冷,从未有过什出格欲望。
世道乱,情也乱,假凤虚凰戏班子,秦楼楚馆清倌儿,人们将欲望捏圆搓扁,放纵得无限大,谁同谁发生关系,都不算什稀罕事。
因此有姑娘追着她时,她未曾考虑过性别,有鬼魅要同她好时,她未曾思虑过阴阳。她似个世界旁观者,冷眼瞧着别人捧上来春情,从未被引诱过。
这个“从未”,截止在宋十九身上。
宋十九失落,尽管她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些什。
她在长长呼气声里将这份期许放下来,尽量放得不着痕迹些。
中间被子被支起来,酥酥灌着凉风,将和李十相接地方反衬得十分暖,暖得有些燥。
宋十九静静候会子,李十除却偶然咳嗽两声,再没有旁动作。宋十九绷直脊背软下来,背对着李十睁开眼,将自己沉在柔软被褥间。
不晓得过多久,她听见身后有绵长而有规律呼吸声,李十仿佛是睡熟,宋十九动动脖子,却并未侧过脸,将眼帘合拢,不多时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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