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要提拔你们人,这有什不合规矩?”裴斯远淡淡道。
张郎中闻言也不敢拂他面子,只得吩咐人去办。
没多会儿工夫,衙门里所有七品以下人都被召
那人闻言叹口气,这才愤愤不平地走。
偏厅内,裴斯远负手立着,挺拔身材在众文官面前显得极为惹眼。
他面上依旧带着几分笑意,态度堪称温和,但那气势却令人在面对他时实在放松不起来。
“咱们中书省,就这些人?”裴斯远开口问道。
“裴副统领,咱们人是不少,可起居郎是从六品官阶,总不好去找六品以上人来做起居郎吧?”张郎中忙道:“咱们这里所有六品以下,七品以上人,方才您都看过,要不您将就挑个?”
哪个裴副统领?
这京城有几个裴副统领?
余舟心不在焉地换张纸,提起笔想要继续写字时,突然反应过来。来替皇帝选起居郎人,必然是皇帝身边人,皇帝身边能有几个裴副统领?
那必然是禁军副统领无疑!
所以外头方才闪而过那个身影,是裴斯远?
柳即安忍不住摸摸自己脸,笑道:“娘也是这说,说长得像爹年轻时,英俊得很。”他说着刻意整整自己衣冠,而后走到自己座位前坐下,从抽屉里取出面小铜镜,开始对镜自欣赏起来。
余舟:……
柳即安对着铜镜照会儿,又有些坐不住,直伸着脑袋朝外看。
不多时,屋里其他同僚也陆续来,余舟强装镇定,与他们寒暄番。
众人倒是与他都不算亲近,因此没人过多地留意他。
这起居郎职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但朝中人人都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。除那些个爱钻营人想去皇帝面前露露脸,认真做事没几个人想沾上这差事。
自古起居郎都不是好做,若是忠于职守,难保不得罪皇帝,若是曲意逢迎,又失本分,将来说不定要在史书上落个骂名。
尤其眼下这局面,若是在六品以上人里去挑人干这种不讨好差事,就更没人愿意。毕竟中书省人要想往上爬多得是机会,没必要自降身价去做个小小起居郎。
“那七品以下人呢?”裴斯远问道。
“这……不合规矩吧?”张郎中道:“若是裴副统领挑个八品人,岂不是要连升数级?”
余舟不知想到什,面上骤然红,握着笔手忍不住微微有些发颤。
他身上那处原本已经不怎疼伤口,这会儿又鬼使神差地开始隐隐作痛。
“哎呀,都出来啊?”柳即安倚在门口看着从偏厅里走出来人,又拉住人问道:“怎样?起居郎选出来吗?”
“选出来什啊,裴副统领嫌咱们长得不好看!”那人有些不服气地道:“这长相,哪里比不得庄舍人,怎就不够周正?”
柳即安忙道:“他没眼光,你好看着呢!”
余舟这才稍稍松口气,继续埋头开始练字。
“有人出来。”柳即安看到廊下有人经过,忙跑到门口问道:“怎回来?”
“裴副统领没看上咱们呗。”那被柳即安拉住青年道。
裴副统领?
余舟闻言心脏猛地跳,手中笔抖,不慎在纸上落个墨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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