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斯远闻言又是怔,今晚余舟所有表现,都超出他预料。
没有惊慌,没有怀疑,没有质问,没有发怒……
“爹贪钱吗?”余舟见他不开口,主动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裴斯远摇摇头。
余舟颗心顿时落下半,只要余承闻没贪钱,
裴斯远原以为他遣走少年,是打算朝自己质问,没想到他竟这平静,当即有些发懵。
“你先坐下。”裴斯远扶着他肩膀,将人轻轻按到椅子上坐下。
余舟顺势坐下,抬头看向裴斯远,摆出副“你解释吧”表情。
裴斯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不知为何,明明面对着是张漂亮温和脸,却紧张地忍不住吞吞口水。他这副样子若是让路知南看到,定要揶揄他“你也有今天?”
“……”裴斯远蹲下身,先是放低姿态,而后只手慢慢握住余舟手腕,借势不动声色地搭下余舟脉。
“等他……”余沿抹抹眼泪又道:“可是爹就是他抓啊。”
“他只是办差而已。”余舟忙道。
两人说话间,裴斯远便回来。
余沿见到他,当即便躲到余舟身后。
裴斯远此前虽然去过几次余府,但彼时余沿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堂里念书,少有在家时候。哪怕他偶尔在家,余承闻也没正式让他拜见过裴斯远,毕竟以余承闻这种古板性子,余舟和裴斯远无名无分,他没法朝家里人介绍,索性就不提。
自己关系不算亲厚,但到底也是血浓于水。
从前余府有余承闻顶着,凡事也落不到余舟头上,如今余家骤然失主心骨,余沿个半大少年,能想到唯法子就是朝自家大哥求助。
虽然他大哥也不算特别厉害,但在此刻余沿心里,对方就是自己全家唯依靠。
“你说裴副统领人看着不让出来,你是怎来?”余舟问道。
“……”余沿面色红,“趁着天黑,钻狗洞。”
他虽然不懂医术,但毕竟是习武之人,多少还是有点判断力。
待他确定余舟脉搏平稳没什异样,这才稍稍松口气。
这说明,他家余贤弟这副冷静样子不是装出来,是真。
“事情不是你想那样。”裴斯远道。
“什都没想,等着你回来朝解释呢。”余舟道。
裴斯远进前厅后,小心翼翼朝着余舟面前走几步,却也没敢靠得太近。
大概是余舟看起来太冷静,反倒令他不敢开口说话。
余舟见他不说话,便朝门口管家说句话,劳烦对方带着余沿先去休息番。
“你……”待管家带走余沿之后,裴斯远才慢慢凑到余舟身边,小心翼翼地道:“能不能听解释下?”
“能。”余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余舟:……
想起来,熟悉狗洞。
幸亏他爹现在不在这里,否则若是知道自家俩儿子都擅长钻狗洞,估计也要气出个好歹。
“别哭,他今日刚被抓进去,时半会儿不会有事。”余舟手在少年背上拍拍,安慰道:“等裴副统领回来,朝他问问吧。”
余舟从前也不是个扛事儿人,但此刻不知怎,面对着惶恐无助少年,他忽然就生出几分做兄长担当来,表现得甚至比平时都更为冷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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