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生气归生气,却也不至于全无理智。
至少他可以确定,“青石”还是在意他这个朋友,否则他骑马摔,也不关対方事啊。
想明白这层,容灼再面対于景渡时,便有些气不起来。
况且対方如今还病着,他可不想把人激得再吐血。
“如今已经醒过来,放心吧。”于景渡道:“你脸色比脸色还难看,去休息会儿。”
“要是还生你气,你又会吐血吗?”容灼小声问道。
于景渡无奈道:“方才真是意外,没想吓唬你……”
“大夫说你有旧疾,情绪起伏太大就会这样。”容灼道:“现在不生你气,也不和你吵架,等你病养好再说吧。”
于景渡闻言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。
高兴是因为,小纨绔至少还愿意跟他秋后算账,而不是像先前说得那般,与他老死不相往来。
対方盯着他看会儿,总算回过神来,起身道:“你醒……去叫大夫。”
于景渡感觉掌心里手想要抽出去,心里顿时空,下意识便将人攥紧些。
他这会儿病着,神智还不算太清醒,这行为跟耍赖没什区别。
容灼以为他要说话,等半晌也没见他开口,只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看。
“你怎不说话?”容灼拧拧眉,脸担心地道:“青石,你不会……中风吧?”
心里……
“军中儿郎枉死性命,本王定要朝他讨回来。
他既然这怕本王,那本王这辈子就让他再也无法安枕。”
心口剧烈痛楚骤然袭来,激得于景渡呼吸都有些滞涩。
就在这时,他只觉指间微微热,由于痛苦而攥紧拳头被人轻轻掰开。
于景渡虽未看时辰,但见这会儿天色已经黑透,便知道容灼已经守他很久。
小纨绔今日先是奔波而来,又折腾这出被吓跳,这会儿看着满脸都是疲惫。
容灼听他这说便点点头,想抽回手时,却发觉还被対方攥着呢。
于景渡大概是因为生病缘故,手掌不像先前那温
沮丧则是因为,他好像真把人吓到。
他不知道是,容灼待他这般小心翼翼,并非仅仅是因为顾忌他病。
在于景渡昏迷这段时间,容灼已经冷静下来。
今日“青石”那不管不顾地出来见他,原是担心他骑马有危险。
只是当时他只顾着生气,完全没想到这层。
于景渡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,肚子乱七八糟念头都被他堵回去。
“你就不能盼点好?”于景渡失笑。
他如今面色苍白,说话时都像是没有力气般。
容灼见他这幅样子,心里有些担心,神情便也跟着写满不安。
“还生气吗?”于景渡攥着他手问道。
那人手指纤细修长,触感温软舒服,不像他手那般粗糙宽厚,却带着令人安心力量。
于景渡慢慢睁开眼睛,转头看向榻边,便见小纨绔正坐在旁握着他只手,替他掰手指头。対方掰开还不算,像是生怕他再攥上似,两只手在他手指上不断摩挲安抚,耐心又认真。
于景渡使坏似捉住掌心那只手。
容灼怔,抬头看向他。
两人这対视,于景渡才发现容灼眼睛红红,像是刚哭过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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