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日午后,江继岩便来趟福安宫。
依着常理,昨日于景渡醒,今日怎也该传到他耳朵里。
他和于景渡私交在皇帝那里是知会过,所以他若故意不来见于景渡,反倒显得心虚。
“他怎样?”
于景渡摆摆手,起身继续扶着他胳膊在院子里溜达,“容灼那边你再找两个稳妥人盯着,万走漏风声,只怕他会有危险。”
“殿下放心,江少卿那边都做安排。”黎锋道。
“江继岩人……“于景渡想想,“还是挑两个暗卫吧,不然本王不放心。”
黎锋闻言忙点头应下。
“殿下若是想见他,属下可以和江少卿商量下,能不能安排容小公子再进宫趟。”黎锋道。
于景渡心里直都清楚,无论皇帝对他多好,这种好都是有限度。
只要太子不犯什大错,他就永远是名正言顺储君。
皇帝哪怕再喜欢于景渡,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将储君之位从太子那里拿走给他。
这层于景渡看得透,但太子却偏偏不这想。
皇帝那令人捉摸不定性子,给太子极大不安全感。
都说,不可操之过急,要慢慢来。左右您现在旧疾已经彻底没,往后好好养着身子,还愁不能彻底恢复吗?”
于景渡从怀里掏出帕子想要擦汗,但拿在手里看半晌又放回去。
黎锋见状便知道他是不舍得用容灼那帕子,忙让人取条干净巾帕来给他。
“今日早,六殿下被接进宫。”黎锋开口道。
“意料之中。”于景渡道:“此事是江继岩带着容灼来告发,所以他应该不会怀疑到本王身上,朝中除本王之外,能有这大野心人并不多。”
他这提议倒也没别心思,只是想着见见容小公子,他们殿下可能会恢复得更快。
“安排?”于景渡道,“他先前来见本王,是以为本王快要死。如今你再安排他进来,他会任凭你安排?还是你想将人绑来见?”
“属下失言。”黎锋忙道。
于景渡叹口气道:“记住,他和你们不样,他不是本王下属,本王也不会对他发号施令。”
毕竟,直以来都是他欠容灼银子。
他没有自信能直受到皇帝青睐,所以总想给自己多留条后路。
毕竟在太子看来,于景渡比自己优秀太多,所以他总觉得自己储君之位坐得不踏实。
因着这样自作聪明,他屡次对于景渡下死手,今日还弄出私兵营这种犯大忌讳事情。
“多行不义必自毙,他这爱找死,倒是给咱们省不少麻烦。”于景渡道。
“殿下,您要不要进屋休息会儿?”黎锋问道。
“殿下意思是,陛下已经知道是太子做?”黎锋问。
“八成。”于景渡道:“这个节骨眼将人接回来,为是稳住太子吧。”
黎锋道:“属下还以为,陛下对太子多少是有几分信任,没想到这容易就怀疑他。”
“你不解他,这多年来,他直是这样,做事全凭自己高兴。今日心血来潮能将你捧上天,明日就能把你踩进泥地里。”于景渡道:“他恻隐之心也好,爱子之心也罢,都当不得真。”
偶尔拿来利用下还可以,若是依靠这个,只怕注定是要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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