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中嗡地声乱。浑浑噩噩地跑到大街上看到花灯盏盏,觉得方才看到景象像是场梦。
楚歇从开始将他们从冷宫接出,就是打算杀阿娘。
啪嗒。
有雨落在他脸颊,冷若冰霜。
夕阳未落,大雨倾盆。
“国公爷,如此,可是放心?”楚歇声音传来,“这月氏皇族最后血脉已断,到底也是往上三辈事情,江晏迟如今可是陛下唯血脉,总不至于还要死死揪着这处不放吧。”
“掌印办事果真利落。”
越国公沉声,“还好开始便将他母子控在府里,楚大人果真是有先见之明。想来若是这段瑟趁乱逃出皇城去,再想斩草除根就麻烦。”
这……是什意思。
目光下移,顿时眼眶欲裂。
不过还好,切都过去。
今日正是正月十五。
可事情有些不对。
楚歇反常态地命人看守着他,将他软禁在屋中。他听到外面人说,越国公府里来人。
天色渐暗,江晏迟在屋中等很久,没有等到他阿娘回来。
后来昌平帝登基,下令将她彻底幽禁,条长长锁链再次困住这个女孩十五年。
十五年囚禁,未曾想过终有日得到自由。
深冬里她第次被接到楚府夜里,兴奋得半夜都没能睡着。
她抓着那孩子胳膊,说:“予儿,们自由。真自由……再过半个月便是上元佳节,阿娘带你去花灯,好不好。”
“好。”
上元佳节那日。皇城阴云整日,预示着夜里狂风骤雨。
可花灯依旧摆上闹市,爆竹声声不曾停过。
段瑟跟随父王初来皇城那日正是上元佳节,城中琳琅满目花灯晃得她睁不开眼。
那时她才十岁,不认得魏字,也不会说魏语。可父王将她当做质子扔在皇城,自己却偷偷溜回南疆月氏国,策划场惊天刺杀。
大魏永安帝和太子都被杀死,砍下头颅双双滚落长阶。
江晏迟在街上行尸走肉般走着,很长段时间都回不神。有个收摊打爷瞧着孩子可怜,送盏漂亮荷花灯到他手上,说:“孩子,今年花灯看不,快些回家去吧。”
浑身被雨水打得湿
他瘦弱阿娘躺在阶下,嘴角沾着刺眼血迹,脸色灰白毫无生气。
她死。
楚歇杀她。
他怎能,他怎敢。
浑身颤栗着,险些直接从屋顶上跌下。
隐隐有种极不好预感。
不能再等下去。
他刀割裂衣角,将双手双腿束紧,悄悄从窗户溜出去,□□越室,攀上楚歇卧房屋顶。
动作极轻,掀起块砖瓦。
顿时,脸色渐青。
“花灯……真很美。”
他娘亲就是这样。
记不住别人践踏□□,记不住那二十年折磨痛苦。
却记得初入皇城那夜花灯,绚丽烂漫。
江晏迟声音难得温柔,甚至带着几分宠溺:“好。”
史书记其为永安之变。
很快,月氏被大魏报复,国灭不过顷刻。
月氏皇族皆沦为阶下囚,受尽大魏□□与折磨。
段瑟从十岁那年起,鞭打怒骂,从没过过天好日子。
后来,场醉酒意外再次改变她人生。因为与位罪恶滔天月氏人厮混还有个孩子,当时还是太子昌平帝险些被废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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