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手中刀刃握得更紧,顺手将大开窗户都关上。
同时心里闪过丝疑虑,他病得这样重,为什还要开着窗受冷风吹。
今夜府里很乱,江晏迟观察过,暗卫都离得较远,主要守着府邸四周去——就像是要死守着楚歇生病消息不外露般。
是千载难逢好机会。
江晏迟走到塌边,便看到楚歇向来白皙若雪面容染着绯红,像是春日盛开桃花瓣般鲜嫩娇娆。
上元佳节风雨刺骨。楚歇因亲自接江晏迟回来受些寒气,当天夜里发起高热。
江晏迟看到府里竟有常驻大夫,更是生疑。忙碌整夜后,楚歇难得地连早朝都吩咐不去,直接昏厥得得人事不知。
这便是现世报。
江晏迟心想。
看着进进出出仆从们眼生寒光,盼着他今日夜里能病死才好。
说谎。
此人口中,没有句真话。
江晏迟垂着头,紧紧咬着牙,硬是没让楚歇看出自己异样。
过好会,才说。
"好。等长大,楚大人定要带去找阿娘。"
楚歇愣下。
“她最喜欢花灯……看外头像是要下雨,怕买不到,所以才跑出去……还好,还是买到盏……”
“她回南疆……”楚歇将怀中书信掏出,放在小殿下手里,“昨日夜里更要车马,不忍心跟你告别,只能让转达……”
“故国虽已不再,故土却还能归去。小殿下,你阿娘她……从来都不喜欢皇城。”
江晏迟很久都没说话。
透,绕圈,竟又回到楚府。
手中提着花灯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。
他冷眼瞧着那巨大‘楚’字。
手指头都在发抖。
过好会儿,楚歇从里面走出来,打着把伞遮在他头顶。
那人皱着眉,仿佛在睡梦里依旧很不安,微喘着,胸口不断起伏,给人种油尽灯枯错觉。
头细汗。
手中刀刃高高抬起。
他如蝶睫羽扇动
*
深夜里,他手持利刃潜入楚歇房中。脚不仔细提到个红色空药瓶,咕咚咚滚出几尺,江晏迟拾起来闻闻。
是鹤顶红。
见血封喉毒药。
几个时辰前,楚歇便是用这个逼死娘亲。
这世上根本没有平白无故善意,只有冷漠无情利用与抛弃!
父皇是这样,楚歇,也是这样。
"嗯,言为定。"楚歇声音依旧带着假惺惺温柔。
他们,都该死。
江晏迟抬起眼,眼神懵懂好似单纯地望着楚歇:"嗯。"
“那以后……还能看到阿娘吗。”
楚歇微笑。
“自是可以。等殿下长大,带殿下去寻她可好。”
说完,下下揉着他发顶。
“你阿娘回家。殿下不必担心她,她说每个月都会写信给殿下。”
只手扶着他肩膀,关切地问:“唉,小殿下出去怎不带个随从,这冬日雨伤身,快些进来。”
拿干布先将他头发擦干,又命人给他将试衣服换下。
边守着人打热水来,边说:“小殿下是想去看花灯?今年冬天雨多,怕是看不……不过,乞巧节花灯也很好看。到时候……”
江晏迟握紧手中湿漉漉花灯。
声音嘶哑着问:“买……买花灯给阿娘,她在哪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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