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吹动那人散落青丝,好不惫懒姿态倒与眼下争锋毫不相称。
缕青丝散进领口,贴着白玉似肌肤没入衣物。
迎面吹来柏兰清雅香气。
楚歇彻底清醒过来,眼神逐渐清明,紧接着,迸出片料峭冰寒冷意。
“太子殿下翅膀硬,说话也有底气。想必是东宫里住得太舒适……让你以为,自己真就是名副其实国之储君是不是。”
两年前他为苟命不得不忍,事到如今,再忍,只怕那个人也再护不住!
“殿下!楚歇会将皇权交换给您,但不是现在……您何必如此着急!殿下,他并不是您敌人,您切勿受*人挑拨……”
江晏迟眼底寒光更甚,便朝着那树荫下人而去,把抽出腰侧长刀直指那人心口:“他就是最大*佞,哪还有什旁*人!”
这声怒吼唤醒本还在沉睡楚歇。
他起身后伸手捞件披着长衫单衣披上,垂在膝盖附近也未系好腰带,风吹便衣袂飞扬。
赵煊脸色变,看着江晏迟眼底掩不住乖戾锋芒,惊觉事情有些不对劲。退几步便又听那人道:“急着回国公府报信?世子,你既与他相交八载有余,他是什样人你越国公府再清楚不过……若来日他得杀身之祸,你可是要整个越国公府都受牵连,与他陪葬去?”
赵煊不大擅长猜测人心。他知道楚歇向来作威作福惯,在西京里树敌不少。可楚歇往日里确是待这位小殿下还不错,怎惹来这样浓烈杀意呢。
世子是个单纯耿直性子,想到此处便会直言相劝。
“殿下,经金还赌坊案,楚掌印已然将国印交还,殿下又何必苦苦相逼……两年前若非楚大人相保,如今高坐东宫之上又岂会是殿下!”
江晏迟闻言目光凛。
“有什话,昭狱里去说。”
“你就是蠢。”楚歇声音里带着几分嘶哑,“荣国公人给你撑腰,你便巴不得地把自己送上去给人当刀子使。吏部尚书开口,你就以为能搭上北境镇国公府这艘船……你可别忘,他们二人起初保,可都是你堂兄江景谙。你
扶着门框看到不远处江晏迟。
他醒来后似乎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迷惑,缓缓眨好几下眼,便是这片刻怔忪,江晏迟已抽出长剑直指他鼻尖。
楚歇被惊得推半步,勉强扶着门框才站定,脸色点点变得苍白。
他看着那如镜剑身上印着自己半张脸,问:“江晏迟,你要杀。”
“是又如何。金还赌坊案尘埃落定,你不是也打算杀吗。”
紧着牙,字句反问:“照世子所言,倒是无端成那白眼狼?世子说话好生轻巧,怎,越国公府百年荣华,如今竟都系在这个阉臣手里不是?!”
“臣下此言绝非私心!只是殿下,如此这般兔死狗烹,鸟尽弓藏……又岂能是圣贤明君之道!”赵煊跪在地上又磕个头,“他纵使对不住天下人,也并没有对不住殿下,那昭狱是何等地方,请求殿下……放他条生路吧……”
放他条生路。
现如今分明是他不肯放条生路!
偏偏每次伤害都不是自己,而是身边地抵命相守无辜之人。楚歇总是这样,次又次地害死自己最看重人,没完没,不知收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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