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晏迟,知道你是被硬推着坐上这个位置。但这世上有多少人身不由己,多少人也是被命推向万丈深崖,辈子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你不想要荣华偏偏将你束缚,你看不上权势却成新枷锁。”
“但这就是你命。”
撞入江晏迟视线是剪秋瞳,楚歇只是静默地凝视着自己,可却好似有万钧重铁压在心口教人忽地喘不上气。
他嘴角甚至还噙着点薄笑,终于将那眼光挪开,“这上京城内,十个里面,有九个都想死。法不责众,让赵世子回去吧。”
好。
人设差不多崩完。
就这样吧。
楚歇身单薄浅色长衣随着这穿堂风轻摆,人更清减些,下巴如刀削般凌厉,眼下乌青很重,整个人看上去根本没有生气。
赵煊倒宁愿看到他盛气凌人模样。
江晏迟震怒,蓦地将他拽,“你可知道这酒里是什吗。”
他眸子冷淡,“嗯。是鸩酒。”
楚歇声音听上去像是条涸泽之鱼,透着些许喑哑。
管他剧情崩成什样。
楚歇心中烦闷,不知道为什自己个反派要操心这些。
听到赵煊恐惧惊呼,楚歇还是想到他在马上意气风发少年模样。昭狱里劫,若非他及时赶到,自己也许那时候便死在江晏迟手里。
赵煊绝不是坏。
他是株出淤泥而不染荷花,怎能还未绽放便枯萎。
还是去下个世界吧。
楚歇长叹口气,杯沿冰冷地抵在唇上,扑鼻而来酒气熏红他眼睛。
下定决心手肘刚刚抬起,猛地听到外头传来声震怒,“把赵煊扣下!”门被刹那推开,手中酒都撒两滴。
只见那太子脚下生风,身影晃已至眼前,道劲风刮过鼻尖——手中毒酒被掌打落。
叮当声,酒撒地,酒杯在地上碰落后滚出老远。
楚歇暗下摩挲下藏在袖里小刀,打开人设值却发现并未下降。
这个世界,很虐。很残酷。配角众多剧情复杂,还有两个崩坏人物线。实在是太难。
换地图吧。
心里拿定主意,倒像是松口气。
楚歇开始说几句真心话,不拘泥于任何人设,真正想对这位小太子说话。
“赵煊想杀,知道。”
越国公和掌印不是丘之貉吗,向来密不可分,过去十年没少来往,怎现如今忽地要来杀他。
“那你还……”
“您不也很想杀吗,殿下。”
这声殿下,像极阿牧。
门吱呀声被拉开,戗风迎面而来,吹动楚歇鬓角散落发丝:“放他。”
“你……”
楚歇默默地将摁着赵煊手挪开,将人从地上扶起来,没什情绪地拍拍那人身上尘灰,“回去吧。”
“楚……”
“让他走。”
楚歇看着空空手心。
忽然觉得江晏迟真特是他命里灾星。
赵煊被扭着压在门外,江晏迟没有将他放进来,而是问几句后楚歇立刻听到什‘拖下去’之类词,太阳穴突突地发疼。
越国公世子赵煊可是二十年后御史大夫,在越国公爷去世后被陷害没有承袭爵位,自己考科举步步攀上来……是位重要后起之秀,可不能在这里被江晏迟稀里糊涂弄死。
唉,反正人设值都圆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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