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晏迟这个人好生奇怪。
为皇位可以不择手段像只疯狗样将西境九州舍之不顾,像极冷心绝情野心家做派。可靠近又觉得像个孩子似,又好骗
楚歇却在琢磨着怎从江晏迟手里暂且苟住这条命。
洗白是洗不白,只能先卖个惨试试。
“江晏迟,不想杀人。”楚歇抬起手,手指纤细修长,手腕处还缠绕着层层纱布,“可这手上,终是满手血腥。洗也洗不掉,像这样人定会下地狱是不是。”
“不是。”
江晏迟伸出手握住,那手背摁在脸上摩挲下。
“还很疼吗。”
见他不说话,江晏迟将怀抱松些。
“还行。”
“你为什救阿娘。”江晏迟抱着楚歇,轻声地问。
是。他遗言都交代完才走剧情杀陈莲洲后自尽。现在江晏迟已经知道段瑟未死。那自己存活几率是不是更大些。
莫不是……前者。
他可以弃之整个西境不要,任由战火绵延来换取他太子之位稳固。又怎会怜惜自己这区区条性命。
他要杀鸡儆猴,当众绞杀自己以安民心,给他皇位铺路吗。
楚歇忽然坐立不安,看眼外头黑漆漆天色,决心先开小号。
“殿下。”
剧情走偏以后少自己这个工具人,江晏迟为坐稳皇位不得不兵行险着,效仿宣和帝借外敌除内敌,借着忽敕尔杀宁远王。要不是楚歇和许纯牧出奇制胜将忽敕尔拦在北境之外,只怕是北境十三郡也只能拱手让人。
江晏迟也太大胆些。
为坐稳太子之位,不惜要拿整个大魏去赌吗。
如今江景谙倒是在上京城身份尴尬,西京战乱,陵城带也不平安,回又回不去本欲先投靠南境叔父湘南王。
但江晏迟还将人扣在上京城。
这个动作很是诡异,楚歇忽然觉得卖惨也许是个有效法子,如今好像是救江晏迟阿牧占上风。
“你会杀吗……”
“不会。”
江晏迟回答来得太快,像是许下某种誓言,“会救你。”
果真是第二人格占上风。
“她不适合活在上京城。”
“问是,你当年为何没有杀她。”
楚歇将低垂眼光寸寸抬起,凝视着眼前太子,“在你看来,就是该杀尽天下人是吗。”
身下那只手僵下,“不是。”
听到楚歇彻底沉默,没有什交谈欲模样。江晏迟有些后悔自己攀谈方式过于激进,惹那人反感。
楚歇垂着眼光,将自己表情尽可能放松,装作无害模样。
江晏迟脸上紧绷点点消去,默不作声地呼出口气,才说:“嗯。”
将手探进去摸摸金丝暖炉是不是还有温度,碰到那只柔软细腻手。江晏迟顺势将手握住,轻轻捏着。
柔弱无骨,左手手腕还高高肿起,被缠层又层白布。
便是这样只手,搅弄起上京城十年风雨吗。
如今整个朝堂惴惴之气不散。
谁都不知道江晏迟是个什路数。
楚歇虽想回北境守在那许纯牧身边以防变数,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对于江晏迟而言,自己究竟是十恶不赦楚歇,还是曾救过他阿牧。
他会杀自己,还是会放过自己。
千里奔袭也要将自己带回上京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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