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歇卷着袖子,外头雪色衬着他肌肤白皙,因许久未睡眼下多点点乌青,更添几分病容。
看上去弱不禁风,让人莫名地心疼几分。
可江晏迟如今不心疼。
他只觉得可恨。
此人身姿透着淡淡萧索,眉眼里拿捏几分幽邃,就像是杯香甜毒酒入喉,辛辣淳厚爽快刹那浮上头顶,可内里脏腑却又同时被腐蚀殆尽,直教人呕出口血,恨不能就这样与他同归于尽。
“阿歇,们好好谈谈吧。”
楚歇听到身后声音,不知怎手上顿。语气始终很平缓,“好啊。”
将红绸推入袖中,双手卷着,懒懒地靠在窗边。
江晏迟听出这两个字里刺耳,却没有发作,副好脾气样子。
楚歇袖中手虚虚拢,握着那块红绸,绒羽似睫毛垂着,说,“说吧,想谈什。”
这个世间本就云波四起,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是他这段时间魔怔。
凭什他江晏迟就是例外,尽做些赔本生意。说到底,江晏迟不过也就是相中楚歇这身好皮相罢。
他糊弄人糊弄得多,难得也被糊弄回,这滋味也挺新鲜。
楚歇这想着,心底隐隐地又有团怒火烧起来,只烧片刻,又像是被碰凉水倾倒熄灭。
事到如今,还想这些做什,要紧是得另想法子,悄无声息地把许纯牧送出城去。
可不是你那病秧子老爹,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任人鱼肉。
说到底。先帝所忌惮也并无道理——江晏迟体内有般月氏血统,他对大魏能有几分感情,说不准,还就是跟那月氏人更亲。
自己千说万说都没用,那苏明鞍三言两语,就扭转他心。
仔细想,当年引胡兵乱西境主意,该不会也是苏明鞍给他出吧——苏明鞍可是亲历过当年永安之乱,想到这法子给江晏迟稳住皇位也不奇怪。
还说什成为刀刃。
事到如今,夜里
“你答应,从此往后再也不骗。好不好。”小皇帝静静地句。
楚歇笑,“你怎知道,答应,是不是在骗你呢。”
那人过好会儿都没说话。
楚歇侧过身子,看着外头雪落无声,余光瞥着屋内那人,声音也难得静谧几分,“江晏迟,觉得这样挺没意思。”
“你要不骗你,好啊,那现在说句真话——不喜欢你,也压根不喜欢男人。你因利而合,若是有朝日道不同,自不相为谋。”
再传纸信笺,还未等到回音,楚歇听到外头有些动静,想是谁脚步声踩着雪地,咯吱生响。
不知觉间,雪都下得这厚。也是,已是后半夜。
来人正是江晏迟。
他好似也没料到楚歇还没睡,四目相对时眼神先是闪避下,尔后才彻底踏入屋中。
楚歇走到窗前,状似无意地将红绸解开,道,“这晚,陛下怎来。”
踏马把你扶上位,你却上赶着成别人刀。
赵灵瞿八成也是月氏人。
也是,江晏迟本就忌惮北境兵权过盛,怎可能生生放弃这好削兵权机会,对于他而言,扶持赵氏才有利于自己坐稳位置。
他生性多疑,许邑刚刚造反未成,他如何会真信他孙儿。
楚歇心底又讪笑,不知是笑他,还是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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