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小孩举着手中纸叠
风筝跑来，江晏迟眼疾手快地将楚歇往边上推，迎面撞上两个，踉跄着后退。
孩子们连连道歉，楚歇扶稳他胳膊，看到他被踩得满是泥脚，“陛下抬脚，
看看是不是扭着
。”
江晏迟眼皮倏然抬起。
突突跳动两下。
楚歇蹲下来，仔细看到那脚上下左右都动过，又伸手捏下他
还是想，抓住他。
袖中手下意识地攥紧，语气却淡淡地：“楚大人？”
楚歇躬身，那伞下桃花似眼里闪着狡黠又温润光芒，远山眉尾轻挑，转瞬便是别种风情。
“不仅仅是储君。”
“楚大人这话僭越。”
其实不难猜，如果那个愿望他写是真心话。
那定是许纯牧。
正转头而过时，楚歇却下再次拉住他手。青色伞遮住他眉眼，只能看到瘦削白皙下颚和修长细腻脖颈：“江晏迟。”
他莫名地竟心头紧。
回过头，楚歇目光坦荡荡落在自己身上，嘴角噙着点笑意，漂亮桃花眼里好似映着春盛繁花灼灼，下又将他心绪勾住。
他不和自己成婚，便不成婚。
江晏迟别过头，看着身畔撑着伞楚歇，还捧着他手中燃烧荷花灯，合身蹲下，小心翼翼地放进池子里。
不知缘何，手稍稍倾倒，竟灼烧角尖端，楚歇惊愕地吹气，却不慎将整盏灯火都吹灭。
手僵住，迟迟不动。
江晏迟清晰地看到楚歇眼神愕然，显然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。便接过他手中火折子，立刻替他将灯芯再点燃，“无妨，没事。放上水面后不灭就行。”说罢，扶着他手，二人同将那荷花灯稳稳地放置在水面上。
成武不就不是装
，莫非这世还想接着装。
楚歇心里头明镜似，没有戳破，好脾气温柔地说道，“若是不会写，替你写便是。”
“没事。”
他拾起笔，只添潦草两句，约莫不过六七字。
江晏迟写是“愿楚歇长命百岁”。
“但是，你要记住。你最好乖乖听话。让你做什，你就做什。”楚歇见江晏迟神色发怔，又觉得这话有些重，放缓些，“这次，你必须当个明君。”
这次。
江晏迟皱紧眉头，心底隐隐生出些异样感觉。
“为什必须当个好皇帝。”
“因为你可以。”
真好看。
“你说得对，就是想推你上储君之位。”
薄唇扬起，映着湖光，颜色淡泊，却分外绮丽。
江晏迟喉头动，别开眼。
时隔这多年，哪怕只是眼，还是会疯狂地想起前世温柔，抑或充满戾气地亲吻，下意识地回忆起那紧紧相拥温度，和依存时蚀骨缠绵。
手再拨弄下湖面水，那盏灯便往湖心飘去，泯然于诸多大同小异花灯里。
火烧很稳，楚歇眼神也松泛些。
眼神追着那盏灯火远去，直到混入那堆同样明亮火光里。
楚歇他愿望，会是什呢。
江晏迟手里还残余着花灯温度。
将手中荷花灯就着涟漪往外推，渐渐飘向湖心，倒映在湖面光芒细碎，好似圈起湖熠熠烟火。
这生，他不再祈愿其他。
只要楚歇能活着。
不再早亡。
他不爱自己，就不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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