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歇看眼江晏迟,又看眼江晔,恨铁不成钢地将蒲扇往桌上摆,顿时黑着脸诘难,:“难受?你也知道难受?”
“是不是说过那冰湖是不准去,是你偏要去。你可是国朝储君,是太子。怎如此没有分寸!”
江晏迟这才知道,太子是去冰湖那玩儿才感染风寒。
无从辩驳,又看着太子求救似地将他衣料拽紧,哽咽着声音:“对,对不起,爹爹,下次,下次不敢……”
“下次,还有下次是吧。”
最近宫中年节将至,谒见人多。江晏迟忙到天快黑才听闻太子事情,赶来时候看到那孩子跪在大殿中间,见自己来眼巴巴地喊着。
“晔儿,跪多久。怎回事呢。”江晏迟撑着他手臂将他扶起来,揉揉他小膝盖,任由小喜子给自己解披风,抖落身上细雪。
“谁叫你起来。”楚歇皱着眉头,手里蒲扇敲敲桌案。
江晏迟这才看出楚歇是真生气。
太子直往江晏迟身后躲,讷讷然道,“父皇,是,是父皇叫起来。”
火炉上药咕咚咚地响着,天色渐暗,小太子江晔总是忍不住出神,往门外探头看去。每每这个时候,楚歇便会蒲扇敲在他头上:“看什。”
又懒懒地撑着头,“谁来也求不到情。”
江晔又揉揉膝盖,委委屈屈地举起手中竹简,问:“爹爹,必须将这卷都背默吗。”
“嗯。”
楚歇拿白布裹着药罐盖子掀起看眼,酸苦药味冲鼻而来。就算是他也许久没喝过着浓浓中药。
景和六年。
十二月二十四。
屋子里热腾腾煮着小灶药。前两日江晔偷偷溜去结冰湖面上玩儿,不仔细跌进湖里,又不敢和皇后说。
便对随身近侍命令不准上报。
可从前日起咳嗽不断,昨夜里更是起高热,这才瞒不住。
江晔缩着脖子,“没有。没,没有下次。”
江晏迟将那孩子从自己身上撕下来,看着桌案前煮着汤药,神色微微变:“你不舒服吗。”
楚歇慢条斯理地将目光扫过去:“不是,是太子。”
“怎回事,晔儿,你病吗。”
再摸着江晔额头,确还像有些发烫样子,但病不严重。便再转头对着楚歇求情道:“晔儿定知错,要罚他,也等他病全好吧。孩子生病多难受啊……”
这说着,江晔立刻顺坡下驴,吸吸鼻子嘤嘤嘤,“爹爹,爹爹抱抱,可难受。”
江晔更是从未尝过,会儿若不守着他,只怕他也不会乖乖喝完。
想到此处,更是摆出副冷漠神情来:“错个字,抄遍。”
正说这句话时,外头传来些动静。
江晔立刻跪着挪身,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殿外。
果真见到那熟悉身影踱步而来,眼睛立刻红,软软糯糯地喊道:“父皇——”
皇后命御医来看过,将小灶搬到偏殿里,自己拿着把蒲扇坐在旁边看着。
桌案前,香炉里青烟袅袅,温暖殿内混合着柏兰香和浓郁药味。
“停下来作什,继续读。”
江晔刚停会儿,便听到桌案前皇后冷淡声音传来。
只能揉揉发酸手臂,再将厚重国史再拿好,跪在蒲团垫子上继续诵读着,不敢再停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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