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?”
丫鬟恭敬道:“冯真人看不上那石无患。”
女郎有些惊讶地扬扬眉,又放平眉毛,微微笑。
“真不知道那小白脸有什值得注意……哼,那温家手竟都伸到这东海县来。区区个九品寒族,不过靠着
不多时,名双环髻、天青色襦裙丫鬟开门。他们交谈几句。
丫鬟露出抹淡淡惊讶,而后再没多瞧他眼,只点点头,关门,径自往后院去。
石无患嘲弄地笑笑,垂首等在侧门前。
院内丫鬟走进间装饰细巧院落。庭中花木扶疏,又搭座葡萄架、种些野花,显出几分刻意营造野趣来。
葡萄架下有桌椅,坐着个大袖长衣、云鬓垂髾年轻女郎。女郎手拿棋谱,手执棋子,正细细思考残局解法。
见他模样,冯老头赶紧提醒:“不甜也要钱啊,小郎!还有,白浪街常有捕快,打不得人!”
见冯老头那副穷酸紧巴样,周围人立刻哄笑起来:又是这几句!说冯老头骗人哩!那糖葫芦酸得很,你莫要跟谢小郎样做滥好人哩!
石无患先是疑惑,继而若有所思,最后张俊俏脸阴沉下去。
他问:“老丈,同样是串糖葫芦,何以有人吃着甜,有人吃着酸?”
冯老头抬抬皱巴巴眼皮,眼神刹那犀利得让石无患心中紧。
人家叫好几声,冯老头才睁开朦胧睡眼,还吸溜下睡出来口水。恰好缕阳光漏下来,刺刺他眼睛。
摊前,年轻后生对他拱手见礼。他眉目清秀,皮肤很白,穿得像个富家少爷,笑得却有丝小心和讨好。
“能买串糖葫芦吗?”石无患彬彬有礼地问。
冯老头打个呵欠,再打个呵欠,照样露出个市侩却有些敷衍笑。
“小郎请,十五文,不甜也要钱喽。”
另有四个丫鬟随侍在侧,打扇、捧事、抱琴、奉书。
双环髻丫鬟礼道:“女郎。”
女郎落定枚棋子,边上侍女立即躬身奉上托盘。她用温热毛巾擦擦手,方才拈起只小巧玉盏,啜口清凉花露。
玉盏青白,莹润似月、薄如丝光。握住玉盏手也很美,只是指节略有些粗大。
她也很讨厌别人仔细盯着她手瞧,为此曾命令砍断三个下人手。
他笑道:“这食物和人啊,讲究个合适。人和人呢,也得讲个合适。是颗苹果,就不能长在梨树上,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石无患不再说什。他再行礼,沉默地转身离去。
他转过街角,再顺着道路向前走,直到东海县城南。这里是本地富庶人家居住之地,有飞檐斗拱,有树木亭亭;枝叶在风里轻轻摇摆,发出“沙啦啦”声宛如女子轻轻、娇娇嘲笑。
这条雅致奢侈街叫紫云街。街尽头,最奢侈那座宅院挂着谢府牌子。
石无患走到侧门,叩响门扉。
石无患立即放十五个铜板,拿串紫薯糖葫芦。
他望着糖葫芦目光藏不住丝炙热,像望着稀世珍宝。
他咬下口。
陡然,股强烈酸涩在舌头上炸开,令他浑身不禁抖下。
石无患愕然,竭力遏制住想吐出来欲望。这哪里是酸,简直像将整个人都浸泡进酸水里,腌制几天几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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