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蕴昭却发现,这件白衣服很有些不同。
虽然冯老头大袖衫毫无纹饰,但这样素白细密布料、衣服剪裁,都不是平民百姓穿得起。
街坊们都觉得,冯老头真实身份果然是外地来有钱人,今天终于藏不住。
谢蕴昭却摸摸怀里仙缘令。
她感叹说:“老板,你今天穿得有点风骚。”
“这整得……不知道人还以为才是负心汉咧。”
她关门,把那只被踩得扁扁蟋蟀捡起来,拽拽蟋蟀无辜触须,装模作样地说:“这也没法和你仔细解释,毕竟只是只小蟋蟀。”
第二天,也就是七天里最后天,当谢蕴昭照旧去买糖葫芦时,发现竟然连冯老头都听说“少女登门痛斥负心汉”故事。
冯老头忧心忡忡地盯着她脸:“被打脸没?”
谢蕴昭嘴角抽,问:“看着真很像负心汉?”
仅剩点点……
温娘子揪紧衣领,好像她快不能呼吸样。然后,她从怀里拿出只草编蟋蟀。
“可石郎说,这是他特意为……”
她眼中谢小郎君大大叹口气,皱起细细、疏淡、不大好看眉毛。事到如今,他总算肯流露出丁点同情。
“温娘子,石无患不会草编。”他淡淡道,“那是随手编给他玩。”
这个世界人们说起“风骚”,指大多是如今放浪形骸名士,是褒义词。当然,谢蕴昭说风骚……完全就是另回事。
但冯老头不清楚,只觉得被表扬,立即抬起头,并再次努力挺直他那根本挺不直脊背,说:“不错,想当年老夫也是风流倜傥代人物,而今老也不差!”
周围人都嘘他。
谢蕴昭作出脸仰慕:“那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老板,今天能给糖葫芦便宜点吗?”
“想什呢,四十五文个铜板不能少!”冯老头脸色变,斩钉截铁说道。
冯老头仔细想想,放下心来:“嗯,你是没这个卖相。”
谢蕴昭:……
冯老头今天换身衣服。他原本天天身陈旧灰色道袍,今天却忽然改成素白大袖衫,头发还用根青玉簪绾起来,连乱糟糟胡须也修得整齐。
就是手里还摇着那柄破破烂烂大蒲扇。
街坊都很诧异:冯老头,你是不是打算找个婆娘?
啪——
这当然不是什狗血扇耳光事件,而是温娘子用力将草编蟋蟀扔到地上声音。她还重重踩两脚,再使劲抹脸。
“你们都不是什好东西!若有再见石无患之日,定要叫他好看!”
她怒斥句,转身跑走。
谢蕴昭有点尴尬地站在房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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