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……”
九千公子恍然。
他
神情变得郑重起来。
“你何苦如此？”他意有所指，“堂堂……十万年前既然放弃，十万年后为何又放不下？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，自己作为那
位‘三尸’之，所处位置为何才对。”
石无患置若罔闻。
石无患御剑飞上高台。
他已经披上法袍，武器上也沾
发黑血迹，显然与海魔有过番搏斗。
但高台之上四下无人，只有男女弹琴作歌；清净声音四下传递，不断清除怪物身上魔气。
不远处有个幽暗旋涡，虚幻得已经接近消失。
“谢蕴昭呢？！”
对他们这样存在而言，肉身本该只是副躯壳，眼前人世灾难也该不足为奇，因为在漫长历史中，这样灾难最多不过在史书上留下几行小字，甚至都不会被多少人看到。
但如今，九千公子在高台上弹着镇魔歌曲子，弹得丝不苟。
他也笑笑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天机散人是
，却不是天机散人。”他平静地回答，“转世之后便是个全新存在，前尘过往只如走马观花，与何益？”
“是扶风城九千公子，是阿昭兄长。天机散人……不过个名号罢！”
当然好笑。”
商依依又轻轻笑几声。她凝视着公子侧脸，缓声道：“‘九千公子’这个身份，不过是危楼之主天机散人个转世身。散人明明早已觉醒，为何仍旧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这个角色？”
天机散人，危楼之主。
所谓“散人”，指是不属于任何门派，却也不容任何人小觑散修。
据说，天机散人是屹立世上不知道几万年大能修士。
他既没有表露疑惑，好似他完全明白九千公子这番话是什
意思；也没有恼怒或惊讶，更没有其他切正常人可能有情绪。
他只是冷冷地说：“天机，让开。”
九千公子没有反应，商依依却眼珠轻轻颤，不由自主露出些许惧色。
那是深入骨髓恐惧，也是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拥有恐惧。就像蚂蚁抬头看见天空广阔，丝毫不会感到畏惧，但那些最接近天空和太阳人，才能真正明白这份力量是何等恐怖。
九
石无患冲上去。他轻浮散漫表情扫而空，俊美多情面容此时冷峻如岩石，好像彻底换个人。
他以剑指着九千公子，语气不善：“问你，谢蕴昭呢？”
商依依皱眉看去，水袖扬；青年看也不看，随意剑击开。
时间，商依依与九千公子都露出些许讶色。
石无患定定地看着两人，眼底有隐约太极图浮动。
妖族女子微微笑。
“每次……您都总是这样说。”她闭闭眼，又含笑睁开，眼神温柔专注，“那，也只是陪着九千公子商依依而已。”
镇魔歌再起。
……
“——谢蕴昭！”
据说，天机散人无所不知，前可通上古，后可算未来。
据说……
但没有哪个“据说”会告诉世人，这位大能在十万年里不断转世，以不同身份在这世上活过。
而今天机散人，是九千家嫡长子，也是谢蕴昭血缘上母同胞亲兄长。
至于商依依……她是妖修，也是世上唯陪着天机散人不断转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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