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过去如何,这声谢她该说,商锐确实帮她。
“谢什?”商锐姿势没动,依旧看着她。
姚绯身体里沸腾情绪还没有落下,阳光照着引擎盖反射出光芒,她看着前方海面,“昨天糖,今天车。”
商锐取出支烟点燃,深吸
车速渐渐降下来,姚绯仰起头,让风把头发吹更乱。
公路尽头是片白色沙滩,姚绯停车靠在座位上。刹那寂静,极度疯狂后,血液还在沸腾,她摊开手指看自己骨关节。
不远处海浪拍击沙滩发出巨大声响,海风微微咸。
“开到百八时候你在想什?”商锐扔下手机解开安全带,靠在座位上偏头看姚绯,他嗓音偏沉。
“在想,跟你死块又不亏。”姚绯转头看着商锐忽就笑起来,她笑十分灿烂,眉眼飞扬。
姚绯换到驾驶座拿掉墨镜,公路边是陡峭悬崖与壮阔海面。下午阳光照在海面上,波光粼粼,金光延伸到地平线尽头。
前方路在不断缩短,姚绯握着方向盘转过有道弯,商锐在副驾驶上握着扶手,“减速,不想跟你车毁人亡。”
姚绯握着方向盘减速,说道,“商锐,你不是说随便开吗?”
“你二公子是体面人,不能死这窝囊。真掉下去,明天铺天盖地绯闻,商锐姚绯殉情,太不体面。”商锐拿出手机看眼上面地图,说道,“前面还有个弯,过去后减速下海边公路,海边公路随便你飙车,这车最多可以跑到百八,建议你不要开上百六。”
姚绯减速绕过个弯,条下坡路十分陡。越野车扬着巨大灰尘飞驰下去,冲上海边破旧笔直公路。
商锐出身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姚绯泥腿子个,生渺小活苟且,他们天上地下,云泥之别。姚绯不仇富,就是觉得商锐要是死在她车上,定会后悔痛哭流涕,悔不当初。
估计能气当场诈尸。
商锐眼眸深沉起来,注视着姚绯,嗓音有几分哑,意味深长道,“好心带你出来散心,你竟然想真跟殉情。姚小姐,你对居心不良。”
姚绯最危险时候在想他?姚绯这直球。姚绯是商锐见过最会打直球人,自然不做作,球个准,球无虚发。
商锐经常自恋,姚绯心情好不跟他计较。她敛起笑,认真道,“谢谢。”
海岸线反射出白色光,海鸟迎着风飞翔。
速度会刺激人情绪,会让心跳加速,会让血脉偾张。她不知道商锐为什突然提出飙车,但他这个提议很好。
姚绯在荒凉公路上开到百八,几乎是极限。耳边只有风声,灰尘漫天。她意外平静,许久未曾体验过放肆和张扬。所有顾虑可以抛下,此刻她是自由。
每个人出生时候都是自由,没有任何束缚,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。枷锁是后天层层贴上去,姚绯这七年停在个狭窄仅容人通过黑暗巷子里被时间拖着往前走,她不敢奢望不敢渴望也不敢祈求不属于自己东西。她活小心翼翼,她活很辛苦。导演说她压抑,大概吧。
无数谩骂像是刀样刻在她心脏上,把她扎身是血,她很长时间都不敢迈脚。不知道什时候会碰到刀,会遍体鳞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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