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悯沉默,虽然担心,却也知道李氏这心里坎急不得医不,只能靠他自己慢慢跨过去,让时间来淡化这份痛苦。
景衫跟魏悯说,打算让卫晓带小儿子来小院里住段时间,先陪李氏缓缓,等他精神好些,再将人接回景府,免得卫夫子刚走,李氏守着这里不肯离开。
这事只能由卫晓这个儿子来做,李氏许能看在他和孩子份上,重新打起精神。
但无论如何,曾经那个端庄大方保养如二十来岁人,以后不管是精神还是容貌,怕是都回不去……
……
妻主,奈何之下你且等等,不久将来,定会去找你。
“爹?爹、爹!”跪在地上卫晓声音由小到大,亲眼看着身旁人,从身形摇晃到倒下去。
他离得近,把接住李氏,急得眼眶发红,慌忙抬头喊景衫,“妻主,你快来看看爹这是怎?”
卫晓抱着李氏身子手都在抖,吓六神无主声音发颤,“爹、爹您别吓啊,娘才刚走,您不能再出事。”
景衫和魏悯听到动静忙跑过来,景衫作为半个女儿,抱起李氏带着卫晓就去找大夫,由魏悯留下来主持剩下事情。
卫夫子丧事是景衫和魏悯同办,葬在处风水很好地方。魏悯扶灵,亲自送老师最后程。
入殓那日,李氏伏在棺上迟迟不肯离开,目光痴痴看着躺在里面不会再醒来人,手指遍又遍抚摸她消瘦到皮包颧骨脸庞,无声流泪。
他嗓子几乎哑,想哭都哭不出声。盖棺时,卫晓哭着去拉他胳膊,李氏手抠着棺材两边,呜咽着摇头挣扎,从嗓子里溢出破碎声音,无助又绝望。
魏悯看着他,不知道怎得就想起阿阮,心猛就是阵揪疼,止住卫晓动作,哑声道:“让师公再陪老师会儿吧。”
卫晓难受到说不出话来,望着眼前从未这脆弱李氏,忙别开脸点头擦泪。
魏悯晚上才回到宅子,阿阮这两天有感染风寒前兆,她今日就没让他过去。
魏悯也不知道为什,今天
之前魏悯从京中给老师请大夫还住在书院,正好不用跑到远处再去找个。
魏悯处理完事情回来时候,李氏已经睡下,卫晓坐在床沿边神色担忧看着他,景衫则站在卫晓身边轻抚他后背无声安慰。
景衫先看到魏悯,见她站在里屋门口处,就弯腰低声跟卫晓说声,朝她走出来,“今天事多谢师姐。”
“应该做,”魏悯远远看着床上李氏,皱眉问道:“师公如何,大夫怎说?”
景衫叹息声,看向屋内,眼底满是担忧之色,“郁结于心加疲劳过度,身体倒是没事,不过这心里……怕是要慢慢缓过来。”
李氏哭到流不出眼泪,才依依不舍直起腰,默许众人盖棺。
下葬那日,天空中飘着烟雾般渺茫秋雨,糊住众人视线,染湿多对眼角。
李氏单薄消瘦身子微微佝偻着站在秋雨中,几乎摇摇欲坠。他看着自己所爱生之人长埋于地下,只觉得心魂都跟着她起入土。
两人门当户对,成亲多年未曾红过脸,她许他生世,如今尚未白头,就先他步离开。
李氏视线越发模糊,眼前慢慢被片黑色吞噬,临倒下去前看到是那埋半棺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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