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明明也才刚刚大宗师……又不是逍遥游,你逞什能!”易醉喃喃道,他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,声音里也带难以抑制呜咽,但他语气却带些咬牙切齿:“难怪阿娘说你干啥啥不行,逞强逞英雄第名。不过个大妖将,如果不是你已经征战劳累这多天,它如何能打得过全盛时期你!”
大妖将如山身躯沉沉坠地,头颅骨碌碌滚圈,有血从伤口处如山般泉涌出来,蜿蜒地,再蔓延开来。
腥臭味道充斥整片天地,有修士喊着易痕名字,拖着恸哭与悲痛再挥剑,杀开条血路,再到近前。
然而燃烧神魂而亡剑修,除那柄再相逢之外,什也没有剩下。
天地之间,好似没有人再看到站在那里近乎静止少年,少年眼中是面前幕幕,他短暂地参与,却是永远旁观者。
随即,他朗声笑:“小道友,看这剑!”
黑色道服冲天而起,再没入那显出真身原型大妖将妖气之中。
易醉明知这剑结局,却依然拎剑而上,欲与易痕并肩而战。
然而历史旧影中,妖可杀,但既定死亡,却绝无可能被改变。
于是易醉眼睁睁看着自己剑分明已经没入那大妖将体内,有泉涌般妖血迸裂而出,他心头纵使知道无法改变,却还是难免喜。
焦土剑气,四圣剑意。
易醉坐在血海礁石之上,他周身有森森剑意散发开来,初时还有妖族试图靠近他再攻击他,然而才靠近,不见那快要凝固成雕塑少年修士动作,便已经有交缠,bao戾剑意与符意铺天盖地而来,将蠢蠢欲动妖兽撕碎。
如此这般几次下来,所有妖兽都对那少年生出浓浓忌惮,只远远绕着他,发出些低声咆哮,却极难有勇气再向前。
易醉已经在这秘境之中,厮杀足足二十八日。
少年手中是柄通体漆黑再相逢。
他想说你们早干什去,你们之前在哪里,为什要等他死才来,可他却无法指责出口,因为此时此刻他看到这些修士,这些尚且鲜活面容,最终活下来,却也所剩无几。
易醉慢慢转身,有
便是幻境能够骗骗他……
少年脸上喜色才起便消。
他看着易痕被妖气震开,似是五脏六腑皆碎,他吐出口血,却桀骜笑,再飞身而起!
剑修最强剑,永远都是燃烧神魂,以生命挥出那剑。
玉石俱焚,此去不回,既然是生命中最后剑,自然便毫无顾虑,毫无后悔,毫无后退。
他每剑都挥得极其认真,如果仔细去看,便自然可以认出来,他每剑里都有易痕剑意与剑气,他见无数妖,挥无数剑,剑意早已在这样尸山血海中变得纯熟。
他不敢休息瞬,也不敢合眼刻。
他只要停下来,脑中便会想起那日。
易痕拍拍他肩膀,再冲他呲牙笑,露出口整齐白牙:“若是能回来,请你喝酒啊!家桂花树下,偷埋两坛好酒,年头正好,到时候你二人对饮场,岂不快哉!”
他似是已经看到那幕,心中只觉得快哉,于是剑气豪气柄冲天,他站在他面前,分明身材并不多高大,却在挥剑刻,仿佛天下地下,便只有他易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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