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怀楚被人引着进屋子,不动声色地扫各处眼,没看到萧昀,并不意外。
他今日本就是奔着谢遮来。
谢遮肯见他,萧昀应当是先行离开。
谢遮端坐在棋桌边,样貌疏俊清朗,江怀楚猛地见着,还愣下,只道这人气度神韵竟有那点像他皇兄,神色不知不觉就柔和放松下来。
谢遮暗翘下嘴角,咳声。
他仿佛听不见周围偶尔漏出两声谑笑,从容不迫地立在那儿,面色不改。
只有同在身侧如矢才知道,被这多人盯着去坚持件失败可能不小事,压力到底有多大。
小王爷却只是身处变不惊淡然。
朱漆大门从里开条缝。
周围窸窸窣窣声音瞬间大起来:“就说他非要眼高于顶——”
“陛下!”谢遮喊道,“这使不得!”
他又急又哭笑不得,皇帝让个举子,这像什话。
“他是来见你,又不是来见朕,有什使不得,在里头批奏折,他走再出来,你别吭声,他这样调戏你,你不会调戏回去?堂堂指挥使还能被个小东西轻薄不成?”
这就已是皇命,谢遮不安地坐在椅子上,纠结小会儿,觉得自己实在像个婆妈妇人,咬牙道:“叫他进来。”
太监轻放下内室珠帘。
谢遮怔片刻,又气又觉得好笑:“他那张嘴,自己没银子,就说本官缺快乐。”
门房偷瞥眼自家大人神情,神色前所未有怪异,吞吞吐吐地说:“他还说……说如果大人听见笑,那您‘大发慈悲见见他好不好,他们都说指挥使不仅琴棋书画皆通,更是京城数数二美男子,才卿尤其钦慕,想见上见饱眼福,好出去后到处夸您’。”
萧昀怔,过后大笑。
这话就算是从魁梧门房嘴里说出来,萧昀依旧听出丝仗着年纪小耍无赖味道,他脑中下意识浮现那人反外表矜持端方拽着谢遮袖子样子,莫名就是乐。
他倒是聪明,只夸人风月才情,丝毫不提权势地位。
江怀楚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正盯着他脸看,暗道失礼,立即收回视线,只当那个插曲没发生过,同他简单寒暄着。
谢遮心下微微意外,谢才卿在他印象里口齿伶俐、花言巧语,眼前人却沉静如水,唇畔含着三分得体淡笑,
出乎意料地是,这次不是门房人从门缝内钻出来,而是两个小厮人费力拉开半边门。
整个谢府大门为谢才卿敞开。
门房匆匆迎上来,恭敬引路:“公子这边请。”
身后忽然鸦雀无声。
……
谢遮见周围无人,偷偷照照铜镜,理下发冠衣袍。
……
越来越多人隔着段距离围在指挥使府外,窃窃私语,不少姑娘慕名而来,悄悄为谢才卿叹气。
如矢忍着怒意,低声道:“公子,们回去吧……”
“再等等。”江怀楚打断他。
谢遮自听见这句后就彻底没声,面有臊色,低头沉吟着。
还从来没人敢和他这说话,谁不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。
他倒好。
萧昀见谢遮副女儿家扭捏神情,大笑道:“你想见就见,来来来朕给他腾地儿,也让朕听听他是怎哄指挥使开心。”
他让太监抱着奏折,自己起身大步流星往内室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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