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满面怒容。”
霍骁又瞥他眼:“……他说您不见就是心虚,他就当您承认。”
江怀楚脸色骤沉。
承认,承认什?
他是端王,还是他背叛他怀别人孩子?
霍骁道:“王爷息怒,保重身体。”
江怀楚将玉塞回,盖上锦盒,放到个更眼不见为净地方,低头摸摸天比天大肚子,嘴角溢出丝笑,他很快就要做爹爹。
转念又想,孩子生下来,天天看着它可能跟萧昀相像脸庞,他会不会辈子都和萧昀黏黏糊糊?
越发无奈。
不想这些。
腰微微发酸,江怀楚换着衣服要去沐浴,霍骁却冲进来,气喘吁吁,脸怒容道:“萧昀在城门叫嚣,说要见您。”
可皇家最不需要就是原则,就是这种近乎天真投桃报李。
江怀楚看着玉背后那个龙飞凤舞、匪气横生“昀”字,心情微微复杂。
他不知道该拿这人怎办,每次他因为这人做事,要心硬心狠点,这人都离奇地滑回去,滑到个不清不楚、黏黏糊糊地带。
就像今天。
他退兵。
防止兔子赖账,把事捶死,给兔耳朵打个死结挂腰上,偷朕孩子想跑,没门儿,抓到他得让他给朕生窝补偿朕。”
……
萧昀三十万大军说退就退,没人摸得着头脑。
江怀楚隐隐有些不安,他心神不宁地办完公务,坐在灯火下,微摇摇头。
不会……事情太离奇,他怎可能猜到?
江怀楚按在桌沿上手指尖微微泛白,冷声说:“他知道多少?”
霍骁瞥眼小王爷那个藏都快藏不住地方,又想着外头那人嚣张至极态度,恨得牙痒痒。
他这辈子都没想过高高在上、禁欲端方小王爷会为那个畜生生儿育女,还要屡次三番受他气。
霍骁按捺着怒气:“他只说这句,属下不知。”
“他很生气?”
江怀楚挂衣袍手顿,过几秒:“见,还是见谢才卿?”
霍骁瞥江怀楚眼:“见您,指名道姓,端王江怀楚。”
江怀楚沉默许久,霍骁体贴地没有催促,江怀楚过好会儿,才淡淡道:“多少兵马?”
“就他人,单枪匹马。”
江怀楚愕然回头,袖子里手攥得更紧,冷淡道:“去回话,说不见。”
又滑回去。
次又次,江怀楚无奈笑,真是没完没。
他不喜欢黏黏糊糊,他喜欢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是什就是什,不是什就不是什。
他不喜欢龃龉,就好像他不喜欢像现在这样,带着私情去想萧昀事,这会让他觉得对南鄀有愧。
他不想在黏黏糊糊事上消磨时间,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,他还有很多重要事要做。
江怀楚慢吞吞站起,从边架子上拿下个模样精巧锦盒,翻开盖子。
锦盒里是那块几经辗转最后却还在他手里羊脂白玉。
他有时候会恨萧昀,如果逃离那天,萧昀没有吻他,他这辈子都能为南鄀对萧昀狠下杀手。
可那个吻之后,他做不到。
他做不到比萧昀做得绝,他其实知道,他心里直有个限度,萧昀对他坏,他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,这已是极限,变本加厉,平白无故地对他不好,他做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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