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王府呢,从身份上来说既微妙又合适——论起来宁王是宗亲,但与当下皇室血脉已离得很远,还留有亲王位是因为她家祖上与太|祖皇帝亲厚,太|祖皇帝留有旨意,宁王脉不降爵。
所以宁王府现下在宗亲里虽算不得多尊贵,却又独享几分旁人没有荣耀。邺风则是出身着实不高,在宫里却是人人要敬三分御前红人,背后又有女皇撑腰,入宁王府倒也合适。
而且这宁王府世女她也有点印象,这人打仗颇有本事,继承宁王位后也常年带兵在外,战功无数,只是后来夫郎与她很不合拍,她脾气又冲,不合拍就完全处不来,搞得宁王府直没有嫡女。
虞锦便想这不是正好?既然虞珀和未来夫郎不合拍,这回正好换个人。
当然,她也不逼她非和邺风在起,但先召进来见见嘛,万见钟情,不就正合适?
楚倾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时饶有兴味地又探究起她心思,就听到她心里笑骂:“呵,吃香油异端!们麻酱才是王道!”
面上还风轻云淡:“邺风,给元君换碗香油来。”
这反差让楚倾太想笑,便端酒盅,借饮酒以袖掩面,好生笑两下。
待得放下酒盅,他也已恢复如常。香油换上来,刚撒葱花、加好细盐,就又落进来片牛肉。
虞锦给自己也又夹片,边吃边闲闲道:“宗亲里可有二十上下尚未成婚?”
。
又听楚倾道:“臣看看,年满十四尚未成亲宗亲共是十七人,都可从这次大选中选,不知还有没有功臣家中要赐婚?”
“朕明日写个册子给你。”虞锦边应话边睃他眼,见他干坐着不动筷子,新夹起来片牛肉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他碗中。
“边吃边说。”她道。
楚倾心里古怪瞬,转而又想笑,终是将切情绪都压制住,面无表情地将那片牛肉吃。
虞锦边说边笑看邺风,目光所及之处,邺风脸色却显而易见地僵住。
“……陛下?”他惶然看向她,眼中毫无惊喜,“陛下您说什?”
“二十上下?”楚倾定神想想,“有,宁王府世女虞珀,依辈分算比陛下小辈,却比陛下略微年长些,今年时久。她自幼习武,前几年非要去军中历练,就耽搁婚事。尚宫局说她前不久刚被宁王从军中拎出来,非要她今年完婚。”
“十九啊……”虞锦心下算,欣然点头,“那正合适,改日朕召她进来。”
楚倾不解:“陛下有何打算?”
她衔笑,指邺风:“朕想把他嫁出去。”
她想既然重活世,总得给邺风个好归宿,不能让他再郁郁而终。
虞锦也自顾自吃着,余光却睃到个细节:她送到楚倾碗里那块牛肉,原也没沾到多少麻酱。他夹起来时却下意识地在碗壁上蹭下,几乎将酱全都蹭掉。
她不禁好奇,随口问他:“元君不吃酱?”
楚倾浅怔,旋即解释:“家中祖籍川蜀。”
“哦……”女皇面露恍然大悟之色。
京中涮锅喜麻酱,而川蜀喜麻油,与麻酱样是芝麻磨成,京中称香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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