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锦到得略晚些,宫人撑着小舟送她过去时,船上已能闻得乐曲阵阵。
在她上船间,切声响又都停,众人齐齐离席施礼,只余问安声震天。
“都坐吧。”虞锦笑笑,径自去主位上落
他根本没有那样机会,不论他在离开太学后去哪里、有过怎样挣扎,现下大概都依旧只能和其他男人样,让成婚成为最后归途。
所以……她哪里是不想贸然打扰他现在生活呢?她是根本不敢找他。
她怕他过得不好,更怕他原已接受命运过得“好”,却因她搅扰而再度陷入无济于事不甘。
她只能厢情愿地祈祷林页能遇到个好好待他妻主,别嫌他离经叛道,至少别像她从前对楚倾样,自己回看时都觉得残忍到不堪入目。
虞锦想得禁不住地难过,说不出是为林页还是为楚倾,抑或是为这天下种种不公。
“在大应朝推行义务教育”。
这个念头到现在为止,暂且还是她个设想。
她在二十世纪活十几年,亲身体验过全民教育水平提高对生产力和社会和谐有多大影响。她知道这是对,但很多事不是对就能办成,时代背景不同放在这里,许多困难她可能想都想不到。
但既然知道是对,就至少得试试。总不能因为可能面临未知困难就止步不前。
另外,除让底层贫苦百姓都能读读书,她还想让男孩子们也多些机会。
“是。”楚倾点头,又将方才那番话言简意赅地重复遍。
想到她先前在方云书进宫事上有过反复,他不由好奇她到底什意思,凝神再探心事,她正叹着气倚向靠背。
“好烦啊——”她心音恹恹。
“也不看看朕有没有那个闲工夫应付这些。”
面上咂咂嘴:“行吧,多添个席位事,你看着安排就行。就样,礼数到便可,你别承诺他们什。”
哀伤半晌,她叹口气,硬将情绪掰回来。
她是全天下最没资格悲春伤秋个。她该做是改变这切,这天下种种不公都指望她呢.
忙碌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,眨眼工夫半个月也就过去。
端午当日,虞锦只在上午专心看看折子,午睡起来就悠闲地更衣梳妆,准备去船上参宴。
端午家宴不似除夕宫宴那样规模宏大,但比除夕宫宴更有趣,通常是用个下午,严格来讲更像是个茶话会。
社会体制如此,她没办法妄想步到位地去跟大家说什男女平等未来理念,但像林页那样本就胸怀大志,总该有点别选择。
林页当时……定很努力。
太学里优秀女孩子那多,家境殷实请名师指点更不在少数。他只是自己偷学,都硬生生考出第成绩。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努力,虞锦都不敢想。
可他现在怎样?
虞锦设想过无数次,每次都在自欺欺人地想,他或许达成心愿。私心里却无比清楚,那不可能。
她指自是让他别稀里糊涂就答应让方云书入后宫。
楚倾会意颔首:“臣明白。”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看看他,又说句,“最近辛苦元君。”
“没事。”他笑笑。
楚倾便施礼告退,虞锦将写给吴芷回信装好,交给邺风,着人即刻送往西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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