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足个多时辰,她极尽规劝,还是什都没问出来。邺风平日对外人嘴巴有多紧,现在就全把这本事用在她头上,
有那片刻,万千话语呼之欲出,邺风真想将切都告诉她。
可他终究不敢。不止是为自己犯过死罪,更为他家人现下都被对方盯着。他杀谷风,对方为不让他近步鱼死网破必不敢动他家人;但若她查下去,就是反在逼对方鱼死网破。
他总不可能奢求九五之尊专门派人去保他家子性命,况且他又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,防也是没法防.
不知不觉,天色已然全黑。楚倾在厢房中坐不住便去院子里踱着,心下也奇怪邺风缘何会如此。
身为御前掌事,邺风前途无量。连女皇都在亲自操心他婚事,他只要不出大差错,辈子都不必有什忧愁。
却听邺风又说:“陛下杀下奴吧。”
虞锦蹙起眉头,心里有点气,还是好言好语道:“你若不愿意,就算当真成婚,等过些日子朕也让你们和离。”
可他摇头:“下奴不会嫁给宁王世女。”
“你有毛病啊!”虞锦拍案而起,“这大事,轻重缓急你不明白?先把事情揭过去是要紧,你现在犟什?”
“陛下杀下奴吧。”他抬抬头,“命抵命,下奴不怕死。”
来,便只是御前把手突然把二把手杀。
更要命是出事时她不在行宫里,现下御前已人尽皆知,宫里也都会慢慢传开,要掩盖消息已经来不及。
她想知道是哪里出变数——谷风想谋害皇嗣、邺风杀谷风,这两件事上世可都没有过。
但现下如何处理这件事更让人着急。
虞锦脑中思绪千回百转,她迅速抓住条,看向邺风:“朕有个法子救你。”
这样个人,何苦毁自己?
终于,不远处房门打开来。楚倾忙迎上去,虞锦走出来。
月色下她神情疲惫,他将她扶住,她无力叹息:“送他去浣衣局。”
这话是吩咐宫人,两名宫人立刻安安静静地进屋。楚倾轻道:“事情蹊跷。”
“知道。”虞锦点点头,“可他什都不肯说。”
“你……”虞锦郁结于心,看着他决绝神色,隐隐觉出些不对。
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邺风!”虞锦有些急,伸手拉他。他不敢让她多使力气,只好起身,转而又被她按到椅子上。
“邺风。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“咱们也算相识多年,到底出什事,你老老实实告诉,若与你有关也不怪你,行不行?”
邺风惨白面色毫无缓和,声音也僵硬:“陛下杀下奴吧。”
怎死都好,事情都结,他也不必再担心拿不到下次解药、不必担心家人安危。
可女皇只当他是吓蒙,对此置若罔闻:“朕补道赐婚圣旨,日期写成前两天。今日之事,便当是谷风不敬你这宁王府世女君,你时气急动手。”
这其实也是强行找补。即便他真早已被赐婚给虞珀,遇到宫人不敬之事也不该自己动手,更不能自己动手杀人。
将身份拉开只是能让事情性质不那恶劣罢。至于后面是宁王府会“退婚”还是虞珀愿意扛住压力真跟他在起,都要走步看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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