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虞锦把她抱起来,她还正要把东西往嘴巴里塞。虞锦赶紧夺下来看,是枚小小玉印。
“你怎什都想吃!”板着脸轻打下她小手,虞锦抱着她进寝殿,坐到案前。
阿瑧咯咯地笑着,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往着她。她在她额上亲亲:“乖哦,母皇再给你画张画!”
她最近常给她画画,天至少有张,常是画件刚发生趣事。然后让她按个小手掌印再踩个小脚印,让宫人妥善收起来。
宫人们私下都说她是慈母之心,要将皇长女举动都记下来,其实是也不全是
有些时候,他也会被噩梦纠缠。梦境没有道理,会将从前和如今纠缠,虚虚实实之间常让他有些恍惚,辨不清眼下“失宠”是不是真。
如此醒来时他总会失神半晌,变得疑神疑鬼、患得患失,有时会怕她假戏真做真不喜欢他,有时有想她翻牌子时会不会真临幸谁、又喜欢哪个。
初时他还能理智地劝住自己,后来这样情绪愈演愈烈,就劝也劝不住。
他只能跟自己说,就算弄假成真也得把事情办完,除安王是大事,结果如何关乎家国天下,儿女情长不可与之相较。
“喵。”轻细猫叫打断思绪,楚倾偏头,姜糖正在椅子边伸懒腰。
楚倾是在翌日傍晚到楚府。这不是寻常省亲,身为元君这样被赶回家显不风光。于是楚家也没有如何迎接,只楚薄差几个家仆来恭请他进去,整个宅子都安静得异样。
进自己住处,楚倾见到楚枚。楚枚紧锁着眉头,看着他叹气:“就说圣宠靠不住……”
楚倾笑笑,也不多说什,楚休先前被他叮嘱过,亦知道不能同家人多言实情,语不发地做出脸颓丧状。
楚枚看他们这个样子,觉得楚倾大概想自己静静,很快就离开。楚休颠簸天夜也很是劳累,亦回房去。楚倾盥洗后躺仰面躺在床上怔怔出神,心绪是甜是苦难以辨清。
在给虞锦出这主意时候,他以为自己半点也不会在意做这场戏。他毕竟是真正被她厌恶过人,那时都熬过来,现下知道切都是假,更没什可在意。
他不禁失笑:“没心没肺地吃吃睡睡整路,可算醒?”
“喵——”听到他说话,姜糖跳上床。十分霸道地蹲在他胸口舔爪子洗脸,收拾舒服才迈着猫步走下去,在最内侧盘个团儿,闭眼接着睡.
“阿瑧——”
清凉殿里,女皇溜烟地跑进寝殿,弯腰把将刚爬进寝殿皇长女抱起来。
阿瑧是前几天刚学会爬,几日下来已能爬得很快。她又很有好奇心,这两天她因不知抓什东西扭头就迅速爬走已被抓到过三回。
可真做起来,他却发现并不是这样。
在这四个月里,宫里因为两个人争执议论纷纷,宫人们见风使舵难以避免,这些他倒不太在意。
但他想她。
他们都已习惯有趣事便要同对方说,习惯夜里偶尔醒来总要往对方那边靠靠再睡。这些习惯在潜移默化间养成,不知不觉已根深蒂固,突然做不得,总会突然而然地让人心里空。
他也想小瑧。转眼工夫她已有八个月大,这该是小孩子长得最快时候,他却不能看到她天天都有什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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