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真,元君说是真。
这些日子她都在劝自己说元君所言皆是无稽之谈,重活之说姑且不提,直按兵未动她缘何会突然急着谋反也先不论,单说侧君家中何至于因为她府里后宅之斗就闹到宫里?根本就不可能。
如今才知正君竟是下这样重手。这三十板子打完,不仅侧君要重伤,侧君家中都要跟着丢几分颜面,自是要闹到宫里争个公道。
虞绣强定心神:“让太医直接去侧君哪里,让他好好养着,就说过几日去看他。”
侍从躬身:“殿下放心,侧君也知您刚生孩子,让下奴定要劝您句,说他也没什事,您安心坐月子,过两日他来看您
“你姐姐前阵子出去办差……给你挑匹不错马。原要送进宫里,现下你回家来,倒更省事。”她尽量故作轻松地说着,说完缓缓,才又有力气续道,“昨晚带小杏去逛集,挑些手鞠球,会儿拿来给你,小杏说姜糖喜欢。”
这种交谈让楚倾觉得无比奇幻。
他们得有多少年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?在他印象里母亲总是横眉冷对,在母亲印象中他应该也差不多。
安静在空气里蔓延半晌,楚倾轻轻咳:“正好要喂姜糖吃鱼,母亲想不想看看?姜糖馋得很,很有趣。”.
两个月光阴转瞬而逝,七月初,安王胎动,女皇甚为关切,当即遣太医前往。
他停下来,很疏离地看着她。
她勉强笑笑:“是想说,倘若陛下当真不再让你回宫,你就安心在家住着,不要日日忧心。”
楚倾微怔,眼底多几分惑色。
这种惑色让楚薄觉得窒息。他们明明是母子,她想留他在家里,他却觉得这样惊奇。
“……在家也好,你想做什都随你,你自在些。”楚薄硬着头皮又道。
胎动中安王却似乎心神不宁,冷汗直流间依旧暂且屏退旁人,只留亲信在身边,吩咐好会儿事情才又唤旁人回来。
而后王府里足足忙三个时辰,直至婴孩啼哭响起,众人才骤然松气。
屋内床褥收拾妥当,方才得吩咐侍从即刻进屋,堆着几分讨好笑意禀说:“殿下料事如神,方才侧君急着前来探望,正君果然挑礼数上疏漏,找他麻烦。原是要杖责三十,下奴赶过去时刚打上,已拦下来,侧君并无大碍。”
“……杖责三十。”安王生产时虚弱还没完全缓解,脸色发着白,吸着凉气念遍这四个字。
这样大刑根本不该动到王府侧君身上,她知道此时此刻她该心疼下侧君。但时间,她心中只被震惊填满,也顾不上其他。
自从楚倾让楚枚给她带那些绝情话之后,她就总在想这些年事情。
她以为她在为他好,她希望他能生安稳才会那样磨他性子,可到头来她却最让他失落。
是她不曾给过他丁点希望和认可,所以陛下对他好阵子他就沉沦其中,哪怕他明知日后可能会失圣心,也仍旧觉得陛下比她好。
这切未必能证明陛下对他多用心,但定证明她这个做母亲在他心里有多不济。
想清楚这些让楚薄觉得挫败得很。她懊恼于他叛逆,或多或少地觉得他不配做她儿子,这些日子却愈发觉得,其实是她不配做他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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