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起初不服得很,几个孩子里他是脾气最大。可大概是她说太多次,现在他已能这样平静地自己说出这种话。
言罢他便要提步进院,楚薄心底颤,叫住他:“楚倾。”
就连前几日在端午宫宴上那场戏,都是虞锦在开席时通过心音透给他.
马车缓缓而行,不过两刻便回到府中。楚倾下马车,路行向自己住处,离院门口不远时,看到有个人影踱来踱去。
他不禁神色黯两分,缓口气,上前揖:“母亲。”
楚薄定住脚,看向他:“去哪儿?”
“出去走走。”他回道。
虞是他亲女儿,他若连她都能舍出去,这场戏反倒假。
他道:“陛下身亡次日,她便也会染病离世。自会安排人手送她出宫,自此她与宫中再无关系,也不会再与她提起她身世。”
“元君周全。”虞绣笑声。
楚倾神色淡淡,径自起身:“等殿下消息。”说罢他便向外走去,虞绣起身以示恭送,目光随着他背影越飘越远,依稀渗着几分寒涔涔凛意。
走出府门,楚倾坐上马车,心跳猛地慌阵。
楚倾颔首沉吟,似是在心里算算,才道:“四个月后。”
虞绣锁眉:“这快?”
楚倾点点头。
她忖度片刻,笑声:“元君先请回吧。”
楚倾自知她不会就此放下戒心,更不可能这就答应什,但还是露出几分焦急:“殿下肯不肯?”
楚薄沉默会儿:“好几日,陛下句话都没问过。倘若陛下当真不再让你回宫……”
“让母亲失望。”他先步道。
楚薄神色滞,眼看着他眼睛里漫开笑意,清清淡淡,没有任何感情:“这样人,离经叛道,伤风败俗,陛下自然不会喜欢。是给家里添麻烦。”
楚薄如芒刺背。
这每句话都是她曾经拿来训他。她斥他离经叛道、伤风败俗,说他这样不会被皇太女喜欢,嫌他给家里添麻烦。
慌好阵才又冷静下来,他定住心句句回思方才经过,觉得应该没什疏漏。
没有疏漏,再加上接下来件件事情印证,安王应该会信他所言。那几件事都与宫中无关,理应不会应虞锦这世变化而改变。
接下来,就看安王能不能豁出去直接谋反。若是能,才不枉他们近四个月“相看两厌”。
这四个月着实煎熬。未免安王在宫中还有别眼线,他们面都不敢见。又想安王在江湖中亦有势力,他们连让沈宴清悄无声息地在其间传信都不能,生怕露出马脚功亏篑。
现在,切都是滴水不漏。安王若要去查就查去,他们就是面都不曾见过、封信都不曾有过。
“本王总得先弄清元君所言是真是是假。”虞绣打量着他,顿顿声,又说,“况且本王也还不知元君要本王如何夺位。”
女皇身体康健,且已有皇长女。
“若按照上世……”他副认真回思表情,“殿下是先劝服京城卫戍,逼宫弑君之后便借京城卫戍镇住朝臣。依看这回京城卫戍还是用得上,因为纵使她是‘急病而亡’,也仍是天下易主大事,朝臣仍需镇住。”
虞绣未予置评,续问:“那皇长女呢?”
“你不能动她。”楚倾眉心蹙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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