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明允半靠在床头,虚弱地垂着眼,湿透衣物已经换下,三层被褥不由分说地将他裹得牢牢实实,苏言衣服都顾不上换,关切地望着他,探进被子里握住他依旧冰冷手。
谢明允轻微挣下,指尖抽离寸,“不用……”
“不行,你手指实在太冰。”苏言不由分说握紧,习惯性忽视这人异性身份,病人可不能冻着,手心暖才代表机体血液循
不能让他出事。
苏言脑中只剩这句话,遍遍仿若心经。
搜寻大半仍不见蛇踪影,她未免有些着急,岸上传来急促脚步声,应当是山楂山药或者庄子里下人。
找到!
苏言看着那条蛇,心里却松口气。
看着怀里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人,苏言叹口气,咬牙,“你等会儿。”
谢明允被轻柔放在旁,靠着石头。
喉间生疼,谢明允忍不住咳两声,却不知哪里来力气虚握住苏言手:“你要干什?”
象征性拍拍他手,苏言起身,动作利索语气却温柔,像是在哄人,“你忍忍,下水看看。”
直到头也不回走到池边,苏言才后知后觉地发怵。
贴在苏言手上,时竟然分不清哪个更冰。
谢明允撑着力气抬头,却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发红眼睛,眼神里关怀和温柔再明显不过,就这样毫无掩饰摊开在他眼前。
他方才正要出浴,脚上突然阵令人胆寒触感,几乎是立即就判断那是蛇,却无济于事———蛇毒不会很快发作,但被咬地方骤然疼,腿脚几乎无力支撑身体,他记得自己便是如此倒在水里,骤然被水涌入口鼻,短暂失去意识。
眼前人关切眼神令他情不自禁,也或许是太冷,谢明允几乎是微微颤抖,“冷……”
苏言连忙拿过旁衣物盖在他身上,搂紧他肩膀,眼睛却还担忧看着伤处。
她站出水面,情不自禁笑起来,引得山药疑惑望过来,甚至怀疑自家小姐是不是被水泡傻。
苏言自然不是发什神经,这种翠蛇较为常见,毒性不算太强,再加上即使是泡在温泉里,冬季蛇类毒素分泌减弱,更别说治疗这种蛇毒药方她也清二楚。
谢明允不会有大碍。
……
屋内,炉子里碳火刚刚燃起,响起串细小噼啪声,似为屋里声音添上注脚。
她怕蛇,从小就怕那种,以前不知道在哪个邻居家里见过他们放蛇血,蛇血是冷,苏言不想回忆她为什知道——蛇尾垂死挣扎般猛地扭动,猝不及防甩苏言尾巴血,如条鞭痕从头顶落下。
苏言已经不记得哪户人家姓甚名谁长什样,只记得冰冷腥涩血,不甘青色蛇尾。
眉头狠狠拧,苏言回头看眼谢明允,明明脸虚软样,却强撑着精力般,抬眸看着自己,她咬牙,眼睛闭,弯腰进水里,点点搜寻。
谢明允。
她心里念着这个名字,仿佛能驱散对蛇恐惧。
“是水里被咬吗?”她再次确认。
谢明允无力“嗯”声,轻轻向里侧偏过头。
很暖。
苏言眉头紧锁,唇角紧绷着思考该怎办,谢明允只是时还没毒发,要想开药方,必须知道是哪种蛇咬他。
温泉里,暗藏着条伺机而动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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