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头,提气出气,反复两次后,声音从齿缝中蹦出:“多谢关心!”
烈阳下,他光洁额头沁出豆大汗珠,脸侧未擦净黑灰,被汗水晕染,糊整脸。
委实凄惨些。
柳长宁唇角悄悄勾起抹细微弧度,很是正经客气道:“不用谢,走吧!亲自教你!”
她其实并没有生过火,但不妨碍原主记忆里,有生火烧饭画面。
却万万没想到,她竟和颜悦色,这整天,就此刻对他有半分温柔。
他低头,嗡声嗡气答句:“谢谢!”
说完便见身前女子已背过身,抬脚踏入房内。
“不会做饭没关系,教你做,孰能生巧,往后多做几次便不会再如此狼狈!”
裴元绍口气差点儿咽入口腔,呛泪花四贱。
没想到,单单仅是烧灶便难倒他,差点将灶房烧去。
双桃花眼被烟熏水光弥漫,白皙侧脸染上黑色灶灰,委实狼狈不堪。
柳长宁查看灶房炊具无损坏后,回头便见他这张脏污脸。
原本准备发飙,淡色唇摩挲下,终是没有出声斥责。
便宜夫郎虽诸多她看不上地方,但此番起火却也不是他刻意为之。
浓烟以灶房为中心,从门窗处四溢,整个院子弥漫着滚滚黑烟。
好在火势尚算可控,柳长宁冲出门外时候,火星将将熄灭。
便宜夫郎提着木桶,手中拿着瓜瓢,形容狼狈。
柳长宁皱眉,觑他眼,言难尽。
此人真应那句,干什什都不行,吃饭睡觉惹事第名。
两人前后脚进入屋内。
之前干草引燃火星
他瞪直眼,愤恨盯着她背影。厨房烧成这样,她竟还不打算放过他,以后还要他做?
却不料狠辣眼神直直对上她那双无波无澜眼。
“你与其心中有气,还不如认真学习烧饭。须知,多学门厨艺,往后便是门技能。你仔细想想,往后你若能烹饪口好菜,便是在关女君面前,也有份可圈可点技艺。抓住她胃,未来前程可还需愁?”
她本正经解释道,字里行间俱是为他好。
裴元绍恨不能咬碎口白牙,手心用力,将勺水瓜瓢把柄把捏碎,碎屑从他手中脱落。
“你没烧过灶火?”柳长宁侧头。
裴元绍眼底尴尬之色闪而逝,复又觉自己此番作态过于弱势,抿唇,故作凶狠道:“何时说过擅厨艺?怪你非要强迫做午膳,弄成这种局面,有何错?”
夏日烈阳斜斜射在他脸上,没妖妖娆娆笑容,看起来多几分局促与别扭。
柳长宁出乎意料好脾气,她将手中布帕递给他,指指他脸颊,低声道:“擦擦吧!”
裴元邵愕然,按照她今日冷酷无情模样,见这片狼藉,誓必怒不可抑,亦或再次赶他走。
她黑着脸走近,伸头往里看,索性只有灶前干草着火,别地方并没有烧着。
否则就凭原主这穷二白现状,再建造间屋舍是万万承受不起。
许是感觉到理亏,裴元绍垂着头,双眸尴尬之色尽显。
作为长帝卿前世与今生,美味珍馐,用之不尽,取之不竭。
食物长什样他知道,可这食物如何烹饪,他却窍不通。想着生米煮成熟饭,无外乎生火,勾兑米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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