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天色将将蒙蒙亮,柳长宁便准时睁开眼。
她轻手轻脚穿衣,推门而出。
却不知床帐内男子早已经醒。
柳长宁前往镇子口先雇佣辆牛车,又在集市买来吃食儿、被褥、日常需要用品。
将整整辆牛车悉数装满,这才走出集市。
直到棱唇红肿,这才停手上动作。
忽略心头说不清失望,他抿唇,起身,喝粥换衣。
从始至终,便再没有与那气死人不偿命女人,说上半句话。
裴元绍直觉敏锐,因对危险直觉,避开过很多次危险。
心头不断敲响警钟,农女于他是枚不确定弹丸,近几日心绪难平,性情变化莫测,心口起伏不定,皆是因此人而起。
裴元绍腰板挺笔直,修长脖子高高昂起,像极只高傲公孔雀。
柳长宁紧蹙眉头不自觉松两分,能生气争锋相对总比死气沉沉好太多。
方才唇碰唇,对这个世界哥儿来说,确也不能容忍……可她并不是有意为之,倘若不是他用力……
好在便宜夫郎似乎贞操观念并不重,能想开,便也不会缠着她不罢休。
柳长宁晲他眼,语气稍稍好些:“罢,配不上公子您。你嘞,赶紧养伤,过来吃饭。往后只要您想离开,随时都可。们和平休离,岂不美哉!”
便宜夫郎副命不久矣模样,死鱼眼定定盯着圆顶纱帐,五指紧紧捏紧方帕。指腹深深陷入手心中,便有血渍从指缝处溢出。
柳长宁皱眉,觑眼他沾血指缝,脸上神色不太好:“呵!想自残?”
裴元绍僵硬歪着脖子,他猛然回头。
薄唇张张,便见床边女子眉头紧锁。她挑眉,茶色眸内滑过抹伤人厌烦。
心脏鼓点般跳动,归于沉寂。迎着那人厌烦目光,心口泛酸。
身上银子花去半,她倒也不如何心疼。她素来不是
在她身前,他甚至控制不好自己情绪,此事于他陌生而危险。
裴元邵喝完粥,躺在圆顶床帐内,眼神逐渐恢复清明。
不能再与农女有任何言语!
他强迫自己忽略心头那抹狼狈,双眸紧闭。原以为会失眠,阖上眼,却很快进入梦乡。
夜晚,柳长宁找来小二姐,要几床被褥,在地上打地铺,和衣而眠。
她背身走至八仙桌旁坐下,从怀中掏出本图画书册,再不搭理他。
书籍是方才在巷口书铺子里买,毕竟这个时代与前两世社会制度不尽相同,她也须得尽快解金凤王朝人文地理。
桌上放着盅热气腾腾白粥,冒着氤氲之气。
裴元绍眯着眼,觑眼八仙桌上腾腾白雾,心口沉甸甸。
过半晌,放慢半拍举起手中帕子,用力擦拭唇上不存在水渍。
裴元绍下意识别开眼,吐出喉口浊气。双手缩于袖口处,五指成拳,指甲愈发深陷几分,掌心疼痛令他理智回笼。
再抬头,落寞之色闪而逝,微笑唇勾出抹极为灿烂弧度,冲着不远处女子嗤笑出声:“就凭你?”
他轻佻将她上上下下打量眼,棱唇亲启:“不配!”
心头虽酸酸涩涩,但让堂堂长帝卿在农女面前,丢体面,那也是万万不可能。
身为哥儿骄傲,绝不允许他在她面前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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