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元邵往日便是人群焦点,习惯万众瞩目,此刻被村人盯着看,泰然自若,视若无睹。
小清河河道口,柳田氏骂骂咧咧训小儿子柳夏路。
“你个赔钱货,让你洗衣物,你却在河边与刘达家三子说起私房话。见天偷懒,耍滑头,看老爹今日不告与你娘……”
柳田氏揪着小儿子耳朵,便是阵痛骂。
“哎哟!爹,您轻点儿,轻点儿!”
庄户大妇们扛着锄头回家,三五成群,稀稀拉拉走在狭窄田埂之上。
村口处突然出现辆牛车便显得极为显眼。
西樵村不抵南方,风调雨顺。地里庄稼涨势好,家家户户便有糙米饭可吃。
因此地地处北方,降水少,时常遇到旱季。
是以村民们,除极为少数大妇家中有余钱外,泰半生活清苦,平日吃上顿肉食儿已很是拮据。
剑在手,日行千里。后来辆奥迪,便能日行几百公里。什时候受过这等颠簸之罪。
柳长宁阖上眼,半睡半醒之时,不忘关切问句:“你方才做戏有点儿假,那女子岂会信你?”
耳边冷不丁传来这样句问话,待要仔细回答。肩膀上女子却已经呼吸匀称,熟熟睡过去。
裴元绍低头看来,那人密而翘睫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,似乎不适应阳光直射,手无意识将那张平平无奇脸盖住。
裴元绍抿唇,犹豫瞬,不着痕迹勾来不远处竹筐,拿出油纸伞,撑开,为她挡住扑面而来艳阳。
柳夏捂着自己耳朵,眼珠乱转,忽然视线顿,他边躲闪,边指着不远处,议论纷纷大妇们说:“爹,爹,您先别教训。您看看前方,咱村发生什事儿,如何今日大姨们不回家用饭,站在村道上很是热闹。”
柳田氏放下揪耳朵手,狐疑朝前方看去,果真热闹。
他素来喜与人说三道四,热闹哪儿也少不他。前几日回
很少有村里人会雇佣辆牛车,买上车吃食儿、用品。
毕竟家中地里食物已足够自给自足,所需用品更是将就着用。每逢年节才有那庄户人家大妇,愿意添置二被褥长衫。
此刻看见柳长宁与他家妖艳夫郎从镇子上回来,买来辆车杂货,俱都面露惊奇。
牛车路从村口穿行而过,村里大妇们无不驻足,探头望去。
柳长宁因这路颠簸,神色怏怏,闭目养神靠在便宜夫郎肩头。
他别看视线,看向远方,过半晌,方冷淡自言自语道:“你不明白,旌寰那人素来表里不,她本就对忌惮深重。此番捉住莫表姐,那伪装再如何也骗不她。做戏只不过是为给关陈氏人看罢。与旌寰战场,从来是直面,而不是退居隅。此番避开京中耳目,流放北地,待处理好漠北事情,当暗涌浮出水面,与他便势必有场生死之斗。”
耳边传来那人匀称呼吸声,车妇扬起鞭子,抽打老牛。牛蹄嘚嘚儿往前跑。
裴元邵眼露恍惚,身上冷意悉数褪去。眼前是枯藤老树,小桥流水,牛车简陋,人相偎,端是岁月静好。只这样静好多丝令人焦虑恐慌。
他本是过客,如何能生出这般归人热切——
牛车抵达西樵村,已是正午。此时艳阳高照,知不知疲倦鸣叫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