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二姐将碗碟布好于方桌之上。
裴元绍倏然侧头,沉声吩咐道:“来两壶松花酿。”
小二姐笑着回道:“好嘞!您稍等!”
转头退出雅间。
裴元绍黑而沉眸子扫眼柳长宁,贯假笑挂在唇边,轻笑道:“柳解元陪本殿饮杯清酒如何?”
可………
绣着青竹方帕,没有丝毫隐喻。
可笑,他偏执在眼前之人身上,寻找与那人相似东西。
死人,如何能够重新出现在他面前。尽管他心中给自己找上无数借口,可那人是真走,只有他自个儿不愿走出来罢。
裴元绍捂着胸口,坐回红漆木椅之上,他疲惫揉揉额角,失继续与之搭话心思。
他在等她答案,似乎于他很重要般。
柳长宁眸中诧异闪而逝,淡声问:“此布帕上竹子,殿下可是认识?”
“此物乃草民师弟所绣。日与恩师在竹林论诗,师弟误入竹林。问草民喜欢何物,遂随口答道,青竹。师弟往后记在心中,入京之前,亲自绣几方素帕赠予苍云。”
随着眼前女子清冷话语灌入耳中,裴元邵只觉头顶被人泼下盆冷水。
他扯扯嘴角,凝眸。
折,折而不断,迎难而上,直抵苍穹,”
便宜夫郎目光灼灼,柳长宁迎上他黑而沉眸子。
古怪打量他眼,青竹是她名字由来。她却没办法与他解释。
此方布帕上青竹,乃小师弟所绣。
小师弟贾子爵乃贾师独子,天性纯善,腼腆温婉。
对面男子,眸内黑沉沉片,方才流光悉数退散。恢复成片沉寂墨色。
他虽是笑着,可这笑容透着股颓
他累,在那人身死消息,传入金陵城后,他便半心脏被人生生挖走,再也寻不会来。
如今支撑下来他,只剩冷冰冰朝堂,没有办法卸掉责任。
阿妹过于幼小,倘若他放手,以旌寰为首士族掌权,他怕,裴家王朝在未来将被世人所辱骂。
小二姐将饭菜端入雅间,眼便见着此番画面。
红衣男子看向远方,身上散发着浓浓死寂,白衣女子坐于他斜对面,她似乎想安慰番,眼角余光看见她入得雅间时,便住嘴。
凛冽寒风从敞开窗口,吹入屋内,撩开身边之人乌黑青丝,那张清冷绝世脸,毫无防备撞入他眼底。
他狼狈别开视线,桃花眼归于死寂。
太过相像,自见到此人那刻,她身上清冷气质,茶色眼睛,草木清香、亦或方才那块布帕,俱有那人影子。
倘若她方才答上句,布帕绣竹,象征着长宁,笔直修长,宁折不弯。
他许便要鼓足勇气,问她句,你可是当年西樵村庄户女柳长宁?你可记得当年西樵村柳袁氏?”
前些时日,乡试放榜后,她曾回趟白鹿书院与恩师辞别,小师弟亲手绣二十条绣帕赠予她。
冷脸拒绝,却不料师弟竟在她身前落泪。
个男儿在她面前流泪,柳长宁实在受不住,只得收下此物。
盘算着绣帕大抵也不过是擦拭汗水、赃物帕子,并不值多少银子。往后遇到好玩意儿,给小师弟稍回两样便能两清。
可便宜夫郎目光灼灼,他死死捏紧那方布帕,原本死气沉沉黑眸竟然依稀有丝光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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