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元邵眼底恍惚闪而逝,抬眸对上旌寰威逼视线,似笑非笑:“旌主好手段,恩威并施,雷
百年勋贵,如何拔除?
这天下……不姓旌,不姓裴,姓是士族豪绅。
可怜永泰帝这生英明果决,晚年糊涂,将滔天权势留给外室女,机关算尽,自毁后代江山。
前世旌寰登帝位,是天时地利人和。不费吹灰之力,众星捧月。
可今时不同往日,她能成功反叛,半要与这些勋贵士族借势。
他双目如钜,丰唇微抿,眼底是势在必得威压。
裴元绍懒散躺在紫檀木椅背上,殿前众保皇派*员已被叛军驾住脖子。
殿内剩下朝冲门口旌寰朝拜,口中高呼“迎新主登位!”
裴元绍噗嗤笑出声,抬手“啪啪啪”鼓三下掌。
如墨双眸扫向殿前众臣,这些人多半是跟随先女皇众老臣。
逼宫发生在二月初八,龙抬头。
旌寰率领三万私兵,打着“清君侧”旗号,破宫门而入。
御前侍卫不堪击,
宫侍四处逃窜。皇宫之内乱成团。
朝中权臣大部分皆是旌寰人,自她手持□□,闯入紫禁城那刻,便所向躬身迎接,从宫门直抵太和殿,路畅通无阻,所向披靡。
仪凤十年,二月。
这年冬季尤为漫长,天空将将放晴五日,天空便又开始飘下雪花。
瑞雪兆丰年,对百姓来说本应是丰收年。
可年节过后,城内局势逐渐紧张。
自胶东叛军攻破胶州消息传入金陵城后,最近城内巡视兵卫便多起来,以往热闹坊市,如今人影零落。
即使有两个柳苍云横空出世,倘若旌寰夺位成功,这天下依然是士族天下。
裴元邵抬手摸摸腰间红鞭,鞭柄红色盘长结悬在半空,他手掌将之包裹在手心,汲取余温。
那人离京那天对他说:“盘长结不散,便会回来娶你……”
尽管这刻,几乎所有人都等着他跪地交出兵权,他心底却无比坚定,那人说过,等她。
他信……所以这兵权他交不得,没有等到那人回来,即使刀剑加身,又有何可惧?
倘若心为主,辅佐下任女皇,再熬上熬,便可被奉为三朝元老。
只可惜……人心不足。
从龙之功,诱惑更大!
明行不是明主,可旌寰焉能延续裴家辉煌?
镇南王身后站着无数士族,倘若她为皇,英国公、丰国公、汝阳侯、长信侯……皆是功臣。
太和殿内。
刀光血影交织,旌寰站在门口,挡住殿外光。
他浅蓝色眼睛看向坐在龙椅之上女皇。
提起内劲儿,拔高声音道:“大势所趋,尔等可还要以卵击石?女皇你乃聪明人,金陵城外,漠北大军与龙虎卫对峙,兵力虽不相上下,可胶州二十万大军不日便将抵达金陵城外。与其负隅顽抗,横尸千里,不若早日降好?你若今日主动投降,可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、锦衣玉食。”
此话虽对着女皇说,可旌寰视线却与坐在龙椅右下侧裴元绍隔空对视。
城中高门大户皆是紧闭门房,老辈
人都道,天下恐要乱。
金陵城内百姓人心惶惶,再无心关注这漫天大雪。
城郊外
漠北大军与龙虎卫,两军对垒,战争触即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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