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知望意味深长地“嗯”着，秦舟也摸不透他，索性不再多嘴。
电子屏从“1”跳到“3”，眼看着柏知望该出去，秦舟在心里松口气，却不知为何胸口还是闷得很，好像大掌抓着他不松手。
柏知望踏出电梯时轻声叫
句“小船”。
秦舟驻足抬眼。
其实柏知望很多话想问。他想说，自己昨晚还梦见秦舟，不知道对面
梦里是不是也有自己。
“几楼？”柏知望手搁在楼层键上。
问什
秦舟答什：“五楼。”说完怕人又误会，欲盖弥彰地补上：“单间！”
柏知望没理后半句，眼神扫过硕大箱子，问：“需不需要帮忙收拾？”
“不用，没多少东西。”秦舟特地看眼柏知望住几层，默默记下“3”字。
记完他立刻心虚，记楼层做什，还想图谋不轨吗？
是柏知望在他身后，站很久。
“柏……”嘴比脑子快，秦舟脱口而出后觉着自己语气不对，收也收不回来。
柏知望袖子高高挽起，宽大裤脚扎进靴子里，看起来很利落，可能是进崖洞缘故，手背上有条划痕。秦舟盯着那道血印子，眉心紧紧蹙成
团。
两个人能明显感受到对方变化。都瘦圈，头发长，黑眼圈很明显，不像是过得多舒坦样子。
“又见面。”柏知望说。
遭还是叽叽喳喳讨论声不绝，唯独他们俩声不吭。
“秦舟？孟玄？在不在？”前台还在催。
秦舟救命似避开眼，上前登记，边慌张地拿钱包，边警告自己别回头。
手忽然不听使唤，啪嗒，皮包滑到地上，各种颜色卡散落。
孟玄已经登记完准备走，听见动静赶紧吭哧吭哧地帮忙捡，担心又奇怪地问；“秦老师，您不舒服吗？”
电梯里尴尬地沉默着。秦舟边祈祷煎熬时间过得更快些，边又不想浪费短短独处。
当初他们来时候甚至还没这家宾馆，研究院远不如现在规模，崖洞监测系统也没做到全覆盖。
柏知望突然说：“挺久没来。”
秦舟先是发愣，反应过来后失笑：“是挺久。”
十三年，故地重游，知己变陌路。
秦舟摸不准这话什意思，生怕柏知望觉得自己是上赶着过来找他，开口立马解释：“
不是故意。”
柏知望没明白怎忽然冒出句道歉：“什？”
“是你们项目缺人才叫到头上，没想来烦你。”秦舟先发制人地解释道。
“你没想来？”柏知望很会抓重点，抓完还会被自己气得牙痒痒，“行，那委屈你。”
秦舟不敢说别，现在不管说什都不合适，他只能拎着骚包行李箱拿卡走人。本想甩开前男友，没成想人家直跟在自己身后，还先步摁下电梯。
“没事，手出汗，太滑。”秦舟扶扶眼镜，强装镇定，“那什，你好就赶紧回屋收拾吧，有空先看看资料，明天八点找岑主任报道。”
“好嘞！”孟玄应着，识趣地先行离开。
刚才工装们也陆续进电梯，大厅很快静下来。
秦舟拿完房卡，疲惫地叹气，也不知道柏知望住哪间，回去后会干什，会不会觉得自己出尔反尔地来敦煌很晦气。
他脑子里塞满乱糟糟问题，以至于回头时差点没看清，撞上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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