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变得安静,柏知望守会觉得应该没大碍,蹑手蹑脚地准备去洗碗。
忽然秦舟在背后叫声“哥”,他立刻打个激灵。
两个人在起时间太久,总有不少属于彼此称呼。以前秦舟做爱时喊“柏老师”,调情或者撒娇就喊“哥”,反正怎样都能让柏知望脸热。
“就这急着走吗?”秦舟声音在枕头里闷着,听着像在哭,“你总有很多事情。”
柏知望愣在原地,手里捧着饭盒,脚底像灌铅水动弹不得。
勺子喂到秦舟嘴边,柏知望说:“吃点东西再睡。”
秦舟半睡半醒着,太阳穴胀痛,他难耐地摆摆手,“不吃,想吐。”
“没事,想吐就吐。”柏知望端着清水,垃圾桶挪到脚下,手在他背上顺着气。
秦舟固执地摇头,“脏。”
柏知望只好把纸巾也抽过来,怕头发沾到水,还帮他用皮筋绑起半,“擦干净就不脏。”
秦舟吃完药躺回床上,手脚没那冰,眉心也舒展不少。
柏知望稍微放松些:“去给你炖点鱼汤,有碗吗?”
“不吃鱼,有刺。”秦舟迷糊着摇头。
柏知望气笑,轻骂他懒,给他擦完身体后准备下楼:“你带嘴喝就行,刺给挑完。”
秦舟还是不让:“真没必要,自己来就行。”
甘肃火车站人流中穿梭。
眼睛在纸片上定格两秒,神奇是,十三年前那点情愫似乎最近总是穿堂过。如果它在年前也能光顾得这频繁,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走到这步。
柏知望没耽误太多时间,刷卡,进门,替秦舟脱鞋换衣。
单间本来就不大,秦舟又爱带堆乱七八糟东西,柏知望进来时根本没处下脚。
柏知望头疼地扫眼屋内,把秦舟扶上床。
秦舟见他沉默,嫌热,扯自己胸前扣子,说不上来是
“没事,自己弄。”秦舟忍会,最后白着脸,把浴室门拉开锁上,个人抱着马桶吐很久。
敦煌夜忽然入定,沉沉远远地传来几声钟鸣。
等秦舟出来时他已经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,牙都刷好。
柏知望觉得胸口涨涨地疼。秦舟收拾得这熟练,想必是从前就疼过很多次,而柏知望却因为这样那样事不在他身边。
秦舟喝完汤,舀几口粥,实在吃不下,再多又想吐。
都疼成这样还来什来,柏知望不理他,自己下楼。
公共厨房在楼,因为经常有人加班到半夜,所以院里特意辟出小块地方让大家煮点夜宵。
柏知望厨艺没话说,秦舟爱吃菜都是他拿手菜。
正好下午他出去买条活鱼,煎完鲜香,小火炖半小时出锅,眼馋死众加班同事。
柏知望端着自己碗上楼,顺便煮点小米粥。之前有老中医跟他说粥放温热后最上面那层皮养胃,所以柏知望总先刮下表层,吹凉给秦舟。
“药你放在哪?”柏知望问。
“吃完,没来得及买。”
“稍等,下楼去拿。”
分是分,习惯还直在。年轻时某人总是丢三落四,柏知望就替他把常用东西长期备在自己行李箱里。
下楼梯开门拿药这套动作,柏知望只用分钟,怕秦舟多疼秒。他没等电梯,气喘吁吁跑回来倒水,扶着秦舟起来把药吃,心里石头才算落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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