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名老婆子把他拉到私下无人处:“什走失?那孩子是被献给海妖做祭品。”
晏画阑瞳孔缩。
老婆子絮絮叨叨道:
“阿年那孩子打小没爹娘,寄养在他舅父这里。他念书念得好,年纪轻轻就中秀才,本也算个归处。”
“可去年来个赤脚大仙,说阿年命格好,根骨佳,乃是极阴之体,可堪大用。来游说两次,许他舅母诸多好处,便连夜药倒,绑着卖给那大仙。”
接下来时间,都在静谧中度过。
夜深人静,更漏声响。
晏画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熟,醒来时候,鲛人已经走。
他身上还披着自己衣服,有些潮湿,带着海气味。
户籍册停留在某页上。
霜绛年有些许手足无措。
帮他治伤?可是少年并未给他药膏。
难道还像方才舔手指般,用自己嘴……吗?
可这太奇怪。
霜绛年不知道自己在奇怪什,但本着自己造孽、就要自己负责心态,他缓缓凑过去。
晏画阑将自己外袍披在他身上:“夜深露重,总觉得你日日光裸着上身,会着凉。”
从来没听说过鱼会着凉。
霜绛年抬眼,却正好瞥见晏画阑后背——十道抓痕,显然出自于自己不安分蹼爪。
霜绛年清清嗓子,小声道:“你后背……或许要上药。”
晏画阑回头,这才看到自己背后抓痕。
阶。”
“这边楼梯高,上那多台阶,蹭疼你怎办?”晏画阑道,“而且不知怎,抱着哥哥时候,好像没那惧水。”
湖水打湿他衣襟,肌肤色泽若隐若现,透出少年独有温暖。
霜绛年全身悬空离水,有些不安,蹼爪抱住少年脊背,指节因为用力而颜色发白。
也不知有没有挠破。
上面记录着个家族,“霜”。
*
晏画阑独自人去霜家大宅。
他扮作个普通卖油郎,向霜家家仆们打听霜家丢失小少爷。
听他问起此事,家仆们神色惶恐躲闪,不肯说词,还有人暗骂“晦气”。
呼吸喷洒而来,倒是晏画阑先受不住地躲开。
他面上浮起腼腆红霞:“忘。给你药。”
霜绛年抬眸瞥见他神情,不知为何,自己心情也莫名有起伏。
或许是因为披那件带着少年体温衣服罢,鲛人都是冷血动物,体温热,心跳加快也是有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,就像冰面下燃起他从未想象过火焰。
“够不到。”他为难地说,“哥哥挠,哥哥来帮?”
说着他就转过身,将后背展现在霜绛年眼前。
和少年漂亮娃娃脸不同,他肩背宽阔紧实,优美肌肉线条在腰腹收窄,虎背蜂腰,显得非常有力。
而在那完美无瑕肌肤上,却落下几道细细抓痕。
莫名有几分旖旎之色。
他被放进盛满海水大浴桶里。
浴桶上架块长木板当做书桌,书桌上有柄烛台,还叠放着毛巾,用来擦水,所有切都被妥帖备好。
晏画阑将扬州户籍册放在木板上,霜绛年慢慢翻开页,又页,试图唤醒与自己有关记忆。
时间在书页沙沙翻动声中流淌。
霜绛年看得入神,忽然间背上暖,披上件衣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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