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不语，晏画阑酸溜溜地偷过他指尖
小花，随便路边插在小土堆里，然后低下头，用手帕细细擦去霜绛年手指上沾到尘泥。
做完这
切之后，他追上霜绛年脚步，从背后变出束花。
大红大紫还有靛蓝色，上面飘着
“嗯。”霜绛年点头。
待他回到城中偏僻处，身后忽然热，冒出
个声音。
“哥哥。”晏画阑从他背后挂上来。
霜绛年只觉整个后背都被热乎乎地包裹起来，好像要用这个怀抱把他吃掉、藏起来，不给其他任何人看眼。
“
当初送哥哥小花，哥哥犹豫十五息才接过来。可是刚才那个凡人小屁孩，哥哥只用十息——还亲自弯腰捡起来。”晏画阑酸溜溜地说，“连个小屁孩都不如
？”
大人们纷纷拜倒跪谢，他们不敢近仙人身，小孩子就没那多心思，揪田里小野花跑到他身前：“谢谢神仙哥哥！送哥哥花花！”
霜绛年怔。
这孩子身影，让他想起少年时晏画阑。
那孩子母亲满面惶恐，赶紧跑过来打掉孩子手里花，就要把他往回拉：“你满身浊气，什脏东西也要送，别污仙长手！”
孩子哇哇大哭，却见霜绛年蹲下身，亲自捡起陷在泥里小花。
遮风避雨房舍以外，怎种田织布、养家糊口，大家心里都没底。
但除这里，他们无家可归。
凡人们只道那仙长餐风饮露、不食人间烟火，定不懂凡人如何生活。没想到搬进枫城第二日，霜绛年就带他们到城外荒野，挨家挨户分良田。
分田，人们又开始愁种子、愁灌溉水源，即便有，也要好几个月以后才能结出粮食。空有片土地，还是吃不到粮。
却见远山黑压压飞来群鸟雀，每只鸟雀鸟喙间都叼着几粒麦种，它们铺天盖地而来，每越过块田，便撒下粒麦种。
他和别小屁孩攀比时候，简直和小屁孩没什两样。不过还是有进步——至少没当场发作，忍很久，忍到没人地方才开始拈酸吃醋。
“比不比得过，你觉得呢。”霜绛年淡淡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晏画阑不依不饶地抱着他，“哥哥告诉，和他比起来哥哥更喜欢哪个。”
傻子。这明显答案都要问。
霜绛年偏就不想明明白白回答他，免得大孔雀又沾沾自喜。
手指沾尘泥，合着青翠茎和浅粉花瓣，更显他手指美玉般无暇。
“谢谢你花。”霜绛年向那孩子温温笑，“哥哥很喜欢。”
冰清玉洁仙长笑，好像从神龛里瓷人落回人间。
小孩和他母亲都脸红。
“、明天送哥哥更大花花！”
霜绛年运起符法，低空中凝聚出片雨云，雨水淅淅沥沥降下，播种田土散发出蒙蒙青芒。
炷香时间里，麦种出苗、返青、抽穗开花，沉甸甸麦穗压弯枝丫，放眼望去满是金灿灿浪海。
人们聚集在田间地头，亲眼目睹仙迹发生，呼吸都不敢稍重。
霜绛年环顾众人，稍显冷淡道：“只能帮各位这次。来年还需各位自食其力，切莫过分依赖仙法。”
他板起脸告诫他们，故意显得不近人情——只是连农具和饭食都备好，叫人体味出不样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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