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西野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晃神。
上世那个夜晚,昏暗灯光下,秦默彦从不渡四楼下来坐在他身边那刻,他从来没有忘记过。
那是他离他最近次,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酒味儿,也是他唯次对他说不像秦默彦该说出话来。
“路少,”他很轻地问:“你为什讨厌。”
又抬手指自己眼睛,问他:“也有这样眼睛,不可以吗?”
“睡。”路西野没张眼,抬手握他手,放在唇畔亲吻他手指。
有点痒,秦默彦笑下。
路西野终于张开眼睛,眸色很深地看他,也微微笑下。
他抬手将他额发捋起来,亲吻他额头:“还早,再睡会儿。”
“嗯。”秦默彦昨晚累坏,与路西野说着话便忍不住小小地打个哈欠。
“知道。”路西野哑声说,环在他腰上手臂却并没有丝毫放松。
“秦默彦。”他喃喃地叫他名字,嗓音里又染上浴室中那种很深重苦痛感,让秦默彦心头痛。
秦默彦不是很确定那种苦痛感是真实存在还是源自于他错觉。
他抬眸看路西野,被路西野低头亲吻在眼睛上,片刻后,那吻又落在他环在他脖颈手臂上。
路西野总爱亲吻他手臂,将唇印在那些旧疤上,像是想要抚平他曾受过伤害。
手臂用力勾住他腰,将他完完全全地抱进怀里来,很轻声地问:“做噩梦?”
“嗯。”秦默彦深深地呼吸,很专注地看他。
路西野在他世界里,真真切切,不是梦。
“你哭。”路西野又说,嗓音低到几乎听不见:“做什梦,这难过?”
“……”秦默彦沉默片刻,抬手环住路西野脖颈,路西野很配合地低头,与他鼻尖抵着鼻尖,鼻息相交瞬间,秦默彦像是终于体会到某种很具化安全感般,他略笑笑:“梦见自己死。”
他问他时候是有点期盼疑惑又很紧张。
没有人知道,那刻路西野心里究竟在想什。
大约也没有人会相信,那刻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,想要把他按在哪里
他慢慢将脸埋进他颈窝里,睫毛开始下下地往下坠。
*
秦默彦穿件高领衬衣,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对面。
乌黑发尾下是雪白衣领,将他身上痕迹遮得彻彻底底。
看起来又乖巧又清纯。
“路西野,”他再次抬手,安抚地抚抚路西野发,把笑意放得清浅些:“只是梦而已。”
路西野没再说话,只安静地抱着他,将额头与他抵在起。
秦默彦抬眸往上看,能看到路西野浓密睫毛和眼下抹乌青,像是比昨晚见面时更浓重些。
他不是第次做这个梦,即便在梦中时难辨真假,可醒来后却已经能很快抽离出来。
“你没睡吗?”他抬起手来,指腹很轻地抚抚路西野眼下乌青。
这句话出口同时,环在腰间手便蓦地紧,紧到近乎能将他拦腰勒断般。
秦默彦不由地呼吸窒,才发觉路西野眼眶微微泛起红意。
不太明显,压抑又隐忍。
“不许。”他说,语气低沉,近乎命令。
秦默彦愣愣,随即抬头亲亲他眼睛,轻声安慰他:“只是梦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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