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老姑奶奶痛定思痛,决定从长计议。虽然怎计议还没想好,但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,反正现在连钱都没,只好走步看步。
银朱对樱桃偷颐行银票事还耿耿于怀,仰脖子看着天,仿佛能看穿储秀宫殿顶,直达樱桃脑门上。
“姑爸,您恨樱桃吗?要不是她,您这会儿该分派进六宫。到主儿们身边,见皇上机会能多上好几成。”
颐行说起樱桃就来气,“当然恨她,她干什不好,偏偷钱。有钱,也没光想着自己,原打算给们仨块儿谋个好差
银朱当然明白她意思,老姑奶奶处心积虑想勾搭皇上,可不是出于仰慕,纯粹是想拿人家做跳板,所以话里夹枪带棒很寻常。
人嘛,上进心不能因为小小挫折而丧失,颐行开始考虑,“怎才能见着皇上呢?埋伏在他经过路上?得装出巧遇样子,扑个蝴蝶,踢个毽子,捉个迷藏什……”
可惜这点念想被银朱无情地掐断,“宫女没事儿不能瞎晃。皇上出行都有太监清道儿,就算您有幸遇上,万皇上那天心情不好,命人把您叉下去乱棍打死怎办?”
这说确实有点瘆人,颐行又换个想法,“那咱们先想辙攀上御前人,万哪天通融通融,让敬个茶什……”
“御前伺候人都有定规,再说谁有胆儿给您派茶水上活儿啊,不怕您往茶里下巴豆吗?”
刹,上头人怎调理她,她就老实照着吩咐办事。
当然也有穷琢磨时候,端天托盘,到晚间才有空歇歇,这时候吃完饭,蹲在院子角蚂蚁堆前,看那些蚂蚁搬着颗芝麻大饼屑,齐心协力往家运送。
银朱过来瞧她,挨在旁问:“您干什呢?”
颐行说:“你瞧这些蚂蚁,像不像后宫嫔妃?”又指指它们头顶上饼屑,“这个像皇帝。”
银朱哈哈笑,“您还看出门道来呢!依着说,这些蚂蚁就是咱们,蚂蚁洞里那条白胖大虫子才是皇上。”说完忙捂住嘴,怕自己时说秃噜,被有心人状告到上边去。
颐行被浇两桶冷水,时偃旗息鼓,忽然发现和皇帝同在紫禁城里,也像隔千山万水样,想接近难乎其难。
“这说来没路可走。”她撅根树枝,插在蚂蚁队伍前进路上。
银朱看她设障,托着下巴说:“咱们才进宫,往后有是时机,等时候长,各处混熟,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,应该也不难。”
银朱说完,颐行便发现小小蚂蚁在刺探番后,终于绕过树枝,继续坚定地往洞口方向进发。
蝼蚁尚且如此,何况是人!
颐行咂摸下,觉得也挺像这回事儿,现在小皇帝,八成也长得副白胖白胖模样。
银朱抱着腿,把脸枕在膝上,悻悻然说:“昨儿御选,有五个‘上记名①’,皇太后也挑两个封常在,里头就有那个云惠,您知道吧?”
颐行扭头看她眼,“愉嫔表妹啊?”
银朱说是啊,“这位能晋位,大概齐是看在她阿玛面子上。她阿玛上年扩建热河行宫得褒奖,太后特特儿点名,这回不知道该得瑟成什样。”
颐行听完,无情无绪道:“皇上有这样人伺候,不冤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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