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葆是好心,大家说起净乐堂来搬人,脸上不免流露出种兔死狐悲凄凉来。今天是你,明天不知是谁,或许有朝日轮到自己也未可知。
不过高管事通透,他瞥荣葆眼道:“人家愿意说,自会透露给你,不愿意透露你就给憋着,是死是活看造化。”
还有些话高阳没明说,夜里留职宫闱人能是等闲之辈吗,下钥还走动给宫人看病,万事发可是弥天大罪。虽说宫里头规矩,混迹年月越长,越好通融,但有些事做得说不得。
为太医院硕果仅存实心好人,千万要守住这个秘密,荣葆是个糊涂秧子,万走漏风声,祸事就打这上头来。
荣葆讪讪吧唧两下嘴,“那今晚上他来不来?”
安乐堂里,原本奄奄息含珍,在用过夏太医方子之后,病势奇迹般地有好转。
荣葆说乖乖,不得,“送来时候两头都耷拉啦,如今竟然能下床走几步,果真遇上救星,算你命不该绝。”
含珍手扶着床架子,人虽然还虚弱,但两脚能落地感觉真好。
她说:“打从发病到今儿,已经足足五十天,这五十天除躺在床上算日子,什也做不。不瞒你们说,自己也知道自己活不长,就是心里害怕,舍不得,还不想那早去见阎王。也是运道高,给送进安乐堂来,高管事收留,老姑奶奶和大伙儿照料,又有夏太医诊治,才有命活到今儿。”
颐行听她这说,不由笑起来,“你怎也管叫老姑奶奶呢,你年纪比大,叫不怕人笑话?”
颐行摇摇脑袋,“不知道,来不来,事先也不知会咱们。”
照说含珍有起色,且宫里当职得排班儿,兴许时半会儿来不。颐行就想着这两天先喂好含珍,药补不如食补,吃饱后再加以汤药治疗,肯定能好得更快些。
那厢,吴尚仪对于含珍病情也还算关心,隔三差五打发人过来瞧瞧。起先见她还是老样子,问话只敢站在院子里,今儿见她忽然能坐起身,前来探望嬷嬷惊得什也似,大声问:“姑娘,这怎……老天保佑,这就大安啦?”
含珍浅淡地笑笑,虽能下床,但脸色还是不好,活动不
含珍苍白脸颊上浮起点笑,“能叫您老姑奶奶可是造化,您辈分原比皇上还要大呢。这条命是您捡回来,这份恩德,就算把碾成齑粉,也无以为报。”
颐行摆摆手,“别这说,是你自己福大命大,遇上位积德行善太医。”
功劳当然得算在夏太医头上,不过颐行也有自己小心思,含珍马上就要活过十天,这回吴尚仪总该让她回尚仪局吧!
不知道银朱好不好,宫里头行动太难,没有由头,熟人想见面都不容易。再说大家都知道银朱和她是伙,她走,又不知道怎挤兑银朱……还好银朱厉害,想必总有自保办法。
荣葆却对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夏太医很好奇,“下回他来,千万让见见他真容。宫里头那多太医,大概齐都见过,却不知道还有这号神人。姑姑给引荐引荐,将来们这儿再收治病重,也好找他。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,阿弥陀佛,再也不愿意看着净乐堂从这儿把人搬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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