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什没见过,什又没吃过,对于嫔妃们殷情敬献常觉得小儿科,但也绝不当面扫脸,总给予最领情反馈。
“外头下着大雨,你身上不好,何必走在雨里。朕才刚用过午膳,你不必大老远送过来。”边说边指指下首杌子,“坐吧。朕记得贵妃爱吃桃羹,可打发人给她送去份?”
愉嫔笑道:“自然有,奴才出门时候就吩咐人往永和宫去,主子爷这里亲自送,则怕底下人办事不周到,二则也许久没好好和主子说上话儿,特来瞧瞧主子。”
皇帝心里虽不耐烦,但面上还是过得去,啜口茶道:“朕应都好,只是近来政务繁忙,实在腾不出空来。你今儿来,还有旁事吗?朕记得你有个表妹进宫,倘或你愿意和她做伴,去请贵妃示下,让她搬进你宫里吧。”
位帝王,心思能细腻到这种程度,还愿意顾念妃嫔们情感需求,实在是让人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。然而愉嫔说不,“多谢万岁爷恩典,她在康嫔宫里挺好,到跟前,难免护着她,有康嫔教她规矩,也让她知道些进退分寸。不过上回听说懋嫔和她起争执,把她吓得什似……”说着顿下来,瞧瞧皇帝脸色,见他不言声,才又道,“懋嫔如今怀龙种,脾气是愈发古怪,上回打死个小宫女,这会子品级低些,她立起眼睛想骂就骂……谁又不是
子似,处处透出滑稽。她有双大眼睛,使坏时候眼珠子骨碌碌乱转,“恪币簧打前战,就说明后头有混话。
不过天长日久,当年小丫头子长成如今模样,那大辫子像天上掉下来,忽然养得又粗又亮。光看外在,后宫主儿不配和她谈漂亮,那天万寿节大宴上怀恩瞧见她,当时看她谨小慎微跪地磕头,别说万岁爷,就连他也觉得莫名心酸。
到底还是沾小时候光啊,皇上想给后宫紧紧弦儿,给她个别人得不到机会。当然方面是想栽培她为己所用,可她要是烂泥糊不上墙,被后宫主儿斗趴下,也算报小时候箭之仇。
但怀恩也有想不明白时候,他问皇上:“主子爷,何不干脆把她召进养心殿来,主子想头儿和她说说,她心里就敞亮。”
皇帝听完,牵牵唇角,那稍纵即逝神情,似乎有些像冷笑。
“不浴血奋战,怎站在塔尖上?赏个位分还不容易,要紧是她拿位分也不知怎用,不和那些六宫嫔妃样。”皇帝手搁在膝头上,慢慢地击节,“尚家才废位皇后,她得自己挣脸。朕不缺宠妃,也没心肠扶植尚家往日荣光,只要她自己有能耐,大有她施展拳脚地方。不过朕瞧她那丝缕,且得好好顺顺,受点磨难才能成事。”
怀恩叠声说是,这看来万岁爷宽宏大量,总不至于为这点子小事犯嘀咕。
恰好这时柿子在门上通传,说景阳宫愉嫔娘娘求见。嫔妃们大多出身良好,皇帝和后宫打交道,也如两国邦交样处处透着大国典范式客套。
“让她进来吧。”皇帝整整神色,端正地坐在南炕上。
愉嫔袅袅婷婷进次间,含笑蹲个福道:“主子爷,今年头期鲜桃儿采摘,奴才命人做桃羹,小厨房又炸盘玉春棒,来给万岁爷尝尝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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