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牵唇哂笑下,心道前两个月才打死个小宫女,这着还说管教不严,倘或再严点儿,那这宫里岂不是都要被她杀光?
成,虚与委蛇这半天也尽够,贵妃招来颐行,对懋嫔道:“颐答应晋位事儿,想必你已经知道,万岁爷下恩旨,让颐答应随居储秀宫,这就把人带来,你瞧着安排屋子吧。”说罢招颐行道,“这是储秀宫主位懋嫔娘娘,来给懋嫔娘娘见个礼吧。”
颐行道是,上前请个双安,垂首道:“懋嫔娘娘万年吉祥如意。”
懋嫔连瞧都没瞧她眼,皮笑肉不笑道:“安排到这儿来倒没什,只是们储秀宫不红,怕耽误颐答应前程。”
这种令人难堪话术,对付低位分嫔妃最管用,储秀宫贵人和永常在就是这过来,到如今还不是俯首帖耳,锤子下去,连半个屁都不敢放。
晴山说好,“谢娘娘关怀。们主儿听说贵妃娘娘来,原本要亲自出来相迎,无奈身子沉,只好慢待娘娘。”
贵妃撇唇笑,身子沉?当谁没生过孩子呢。当初她怀大阿哥时候,七八个月照常起卧,怎到懋嫔这里就分外金贵些,才五六个月光景,就已经下不得地。
“不碍,龙种要紧。”贵妃嘴里这说,抬腿迈进正殿。
懋嫔这会儿在东梢间卧着呢,听见贵妃嗓音,没等人进去通传,便扬声告罪:“请贵妃娘娘恕礼不周全。”
贵妃带着颐行绕过架花梨木雕竹纹裙板玻璃隔扇,进去就见懋嫔歪在南边木炕上,穿身粉白撒花金滚边衬衣,头上戴抹额,有孕却当生病似养着,有种说不上,仗肚扬威味道。
贵妃原不想插话,但见颐行垂首不答,便笑着打圆场:“你过谦,这紫禁城中,眼下就数你储秀宫最
不过她还算知道尊卑,挣扎着作势要下炕,贵妃忙上前搀把,顺势将她重新按回炕上,笑道:“你如今不似平常,谁还能计较你不成?今儿是来瞧瞧你,自打上回万寿宴后就没见过你,不知你和肚子里龙胎好不好。”
懋嫔目光从颐行身上轻轻划过去,虽瞧着来气,却因为是皇帝给示下,暂且不好发作。复转头笑着对贵妃说:“们切都好,偏劳贵妃娘娘惦记。只是近来胃口不佳,想是入夏缘故,小厨房变着花样给做吃食,瞧着眼馋得很,却无论如何吃不下。”
贵妃和她闲话,“那可不成,就算不为自己,为着孩子也得进东西。想当初怀大阿哥时候,倒和你不样,每日要吃六顿,才撂下筷子就盼着下餐。”
懋嫔听这话,脸色顿时变变。宫里人说话,哪个不留着心眼,贵妃早前得是男孩儿,怀男胎贪吃,反之不爱吃东西不就是女孩儿吗。可说千道万,大阿哥养到三岁上没养住,拿个死孩子来比较,也许做娘心里不觉得什,旁人听就不称意。
不过人家终究是贵妃,怀念早夭儿子也是情有可原,懋嫔不好说什,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,转头便去呵斥小宫女:“贵妃娘娘来这半天,怎连杯茶都不奉上?”头愧怍地对贵妃说,“自打遇喜,对宫人管教不严,弄得如今连奉茶都要吩咐,实在对不住娘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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