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朱说:“各有各忙处,主儿们也不是吃干饭,翻牌子,那是天大事儿。”
不过今儿进养心殿,可再不能听满福胡乱指派。昨儿打正殿前过,害得颐行提心吊胆好半天,唯恐皇上拍筷子说来呀,给朕赏颐答应顿好板子。
幸而皇上心胸还是开阔,或许因为小时候那丢脸事儿都被她撞破过,遇上用膳罢,也没什不得。反正今天她学聪明,跟着四面八方汇聚主儿们同从东边夹道进后院。常在以上位分进东边围房,她则和剩下二十来个答应起,移进西边围房里。
等待时候,大家都提心吊胆,不知道牌子会翻到谁头上。这种感觉说不上来,既期待又带着恐惧,脑子里白茫茫片,好些事儿都想不起来,不知道自己为什在这里,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进宫来。
敬事房徐飒顶着银盘去,伺候多年差事,练出惯用好本事,手扶着盘子边缘,手轻快地甩动起来,顺着东边廊庑往南,晋养心殿前殿。
有姓氏和出处,要打听就容易,含珍沉吟下道:“北边办下差好些太监夜里不留宫,下钥之前必须出宫去。认得几个人,没准儿能替咱们打听打听。”
这就是跟前留着含珍好处,银朱说:“好姑姑,您可立大功,将来夏太医升院使,您得升彤使,要不褒奖不您功绩。”
含珍红脸,“留在原位上给主儿护驾就成,彤使那活儿……”边说边笑着摇头,“专管后宫燕幸事宜,好好个大姑娘,可不愿意见天记那种档。”
至于找太监托付,这事儿办起来容易得很。那宫女不过是个小吏闺女,营房里头最低等人家儿,太监这号人善于钻营,结交三教九流朋友,各家不为人知底细只要有心打听,针鼻儿般大事儿,也能给你查得清清楚楚。
银朱跟着含珍到重华宫那片,找见个叫常禄太监。含珍在宫里多年,多少也有些人脉,常禄呵腰听她嘱咐,垂袖道:“姑姑放心,有个拜把子哥们儿就是商旗发放口粮,回头托他……”说着顿下来又细问,“姑姑要打听达海家什事儿来着?”
“你们猜猜,今儿是谁?”
小答应们不像东围房里那些主儿们沉得住气,因知道自己位分低微,皇上大抵是不会留意她们,所以每天过来,都存着份赶集般凑热闹
银朱不好说得太透彻,只道:“就是他家进宫闺女,当初在家时候为人怎样,和谁有过深交。你只管替仔细扫听明白,桩件都不要漏,只要办得妥帖,将来少不你好处。”
常禄嘿地笑,“替姑姑办事儿还要好处,那成什人!您就擎好儿吧,等打听明白,即刻给您回话。”
含珍颔首,“那就等着您好信儿。”复又说两句客套话,带着银朱重新回到储秀宫。
这时候临近傍晚,回来见颐行正拿梳子篦头。内务府送来料子含珍赶夜,已经做成衣裳,这会儿穿上,虽不及那些高位主儿们精巧,却也是体体面面,有模有样。
收拾完就上养心殿围房去,路上颐行和银朱说笑,“这天天闲着,就等夜里翻牌子点卯,难怪秀女们都想晋位当主子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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