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是她陪房丫头,从小伺候她,这路主儿是怎过来,她都瞧在眼里。
宫里女人锦衣玉食,其实宫里女人都苦。几十个人争个男人,争来也是不完整,要是能选,大概没谁乐意进宫吧!如今步错,步步错,走到今儿,反要冒那大险,实在有些悔不当初。
如意在外不便多说什,仔细扶舆行走,只道:“您好日子且长着呢,这回咬咬牙撑过去,往后也就顺遂。”
懋嫔没有再说话,抬起眼,透过茜纱看向天幕,纱是红,天也是红,仿佛浸染血,在她眼前荡漾成片。
晴山已经办事去,不知切是否能顺利,原本还想再拖延阵子碰碰运气,可她赌不起。这些天连着做梦,梦见皇上和太后坐在正大光明殿里,她被
,也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。忙让身边宫女把人搀起来,“有什话好好说就是,大清早,何必这样哭天抹泪儿。”
懋嫔抽抽搭搭说是,到这时才揭开头上纱巾,那脸庞露出来瞬,连太后都惊,盯着她看好半晌,“才个月没见……富态?”
懋嫔愈发惨淡,哽咽着说:“太后,奴才这不是富态,是用昨儿御前送来人参膏,脸夜之间红肿得这样。求太后为奴才做主,奴才近来诸事不顺,前几日被新晋颐答应冲撞肚子,奴才罚她禁足,裕贵妃来说情,软硬兼施地让奴才解禁令。隔天御前送高丽进贡东西来,这些后宫用度原本都是贵妃娘娘分派,为什到手里就变成这样?太后老佛爷,这桩桩件件,分明都和裕贵妃有关,老佛爷要是不救奴才,恐怕奴才肚子里龙胎,哪天就要保不住。”
龙胎保不住,那可是天大事儿,懋嫔这番话,倒让太后心头阵急跳。
可跳过,又觉得她小题大做,便径安抚:“你如今担着身子,少不得胡思乱想,贵妃代摄六宫事,里里外外向井井有条,害你做什?先头尚家那丫头闯祸,贵妃也上跟前回禀,既没什大事,不追究是你宽宏大量。至于这人参膏子,有人用着不熨帖,起疹子,红肿都是有,怎也成贵妃要害你!”
懋嫔听太后话,脸上露出巨大失望来,“奴才只是……心里头觉得不妙,这才犯糊涂,清早来叨扰太后。如今想想,恐怕真是奴才杞人忧天,贵妃娘娘为人宽厚,怎能做出这等残害皇嗣事儿来呢。”她捏着帕子掖掖眼睛,“过会子贵妃娘娘就要来,奴才在这儿反惹得贵妃娘娘不悦。那奴才就告退,太后权当奴才没来过吧。”
太后点点头,“朝中这程子治水治贪,你主子也辛劳得很,后宫要紧宗就是和睦,别叫你主子操心才好。如今你月令越来越大,好生作养,保重自己,来日替咱们大英添个小阿哥,到时候做主晋你位分,犒劳你十月怀胎辛苦。”
懋嫔委委屈屈道是,重又蹲个安道:“谢太后,奴才记住,奴才这就回自己宫里去,奴才告退。”
从慈宁宫出来,坐在肩舆里,回想刚才太后许诺晋她位分话,心里便浮起无限感伤来。
“三年前进宫就封嫔,三年后还在嫔位上。”她笑笑,唇角牵扯起脸颊肿胀,连笑容都显得扭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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