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怒骂两句,踅身在旁坐下来,时殿里寂静无声,贵妃并贵人、永常在在边上侍立着,贵妃因刚才太后训斥,心中耿耿于怀,便凑过去,期期艾艾叫声主子爷,“这回事儿,是奴才疏于对懋嫔关照……”
“朕也是这想。”贵妃还没说完,皇帝就劫她话头,“好好宫闱,弄得如今这样乌烟瘴气,贵妃难辞其咎。”
裕贵妃愣住,她本以为能够从皇上那里听得几句暖心窝子话,谁知他下就把人撅到姥姥家去。
有时候想想,到底做这贵妃干什,揽这份掌管六宫大权又干什。帮衬家里父亲兄弟谋得高位肥差,那自己呢?整天和后宫这些主儿们扯些鸡毛蒜皮事儿,但凡有点什,好处轮不着自己,吃挂落儿倒是第个,真叫人越想越不是滋味儿。
东次间里无声无息,懋嫔近身人收拾好半晌,才把屋子清理干净。
应带着跟前伺候人,出去遛弯儿吧。”
太后听,愈发搓火,“出这大事,她还有心思遛弯儿?”
正说着,御前击掌声到宫门上。太后抬眼看,皇帝从影壁后疾步走过来,到太后面前拱拱手,“皇额涅,懋嫔怎样?”
太后站起来,牵着皇帝手道:“你定定神,稍安勿躁,懋嫔这胎……没保住,你春秋正盛,懋嫔也还年轻,往后自会再遇喜。孩子……已经命人处置,横竖没有父子缘分,你也不必见。只是如今有桩,定要严惩那个小答应!是她莽撞害懋嫔肚子里龙胎,若是不重重治她罪,谁来还懋嫔母子公道?”
皇帝道是,“儿子定从重处罚。”
太后进去瞧回,懋嫔挣扎着伏在枕上磕头,“奴才对不住太后,辜负皇恩……”
太后见她头发尽湿,很是可怜她,拿手绢替她擦鬓边汗,面道:“你主子说,等你大安,就颁诏书晋你位分。你要争气些,早日养好身子,这年轻轻,滑胎不要紧,往后再怀就是。”
懋嫔却因太后这几句话,想起自己真正滑胎那时候。
寒冬腊月里,褥子都湿透,两条腿冷得没知觉,却怕人笑话,
话才说罢,里头负责诊治英太医出来,呵腰到太后和皇帝面前,先扫袖子打个千儿。皇帝问懋嫔眼下如何,英太医虽觉得脉象有异,却因遇喜档向是自己记录,不敢随意妄言,便战战兢兢道:“懋嫔娘娘血气亏损、脉动无章,臣已经开补血益气药,另用羚羊角烧灰取三钱,伺候娘娘以豆淋酒①服下。”
太后手扶住额,喟然长叹:“可怜见儿,好好阿哥,怀到这大没,做娘怎能不肝肠寸断。
皇帝脸上没有什表情,略沉吟下道:“等懋嫔作养好身子,请皇额涅做主晋她个位分,以作抚慰吧。”说罢吩咐怀恩,“把颐答应给朕带来。”
太后本想说她遛弯儿去,正打算派人四处搜寻她,却听怀恩回声万岁爷,“奴才先头倒是瞧见颐答应,她带着几个人从隆宗门往南,想是逛十八槐去。”
怀恩奏完,皇帝就冷笑声,“大中晌逛十八槐,真是好兴致!打发几个人,把人找回来应训,死就在眼前还有心思逛,真是个没心没肺东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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