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吴太医笃定道,“病患除血热,并无其他异样脉象,臣不敢妄言,请皇上明鉴。”
事到如今,好像也没什可继续追究。皇帝显得有些意兴阑珊,转头对太后道:“打发产婆进去验身吧,既然她自作孽,也就顾不得她脸面。”
于是殿外待命产婆跟随太后身边嬷嬷进东次间,里头乒乒乓乓顿乱响,伴着懋嫔呜咽呼喊:“混账奴才,你大胆……”
皇帝乏力地扶住额,喃喃自语着:“真没想到,朕后宫,如今竟弄得这副模样。连混淆皇室血脉事儿都出来,再过程子,恐怕还要闹出狸猫换太子戏码呢。”
皇帝这话,抽打是裕贵妃,裕贵妃心里有数,羞愧地垂下脑袋。
头皇后为人怎说呢,看着挺有钢火模样,但处置起宫务来,总是缺点火候。那种手段,搁在宅门府门里头倒是将将够用,但拿来掌管整个宫闱,却还是差截子。前皇后当家时候,朝令夕改常有,以至于后来贵妃代摄六宫事,太后都觉得已经很好。但今天看这老姑奶奶,好像满不错模样,这大事儿点不慌张,比起前皇后来,可说是出息不少。
那厢吴太医很快便奉命来,这大阵仗,见英太医都跪在旁,自己忙撩袍子在地心儿跪下来,“臣叩见太后,叩见皇上。”
皇帝端坐在官帽椅里,面转动着手上扳指,面吩咐吴太医:“把昨儿来储秀宫看诊经过说明白。”
吴太医咽口唾沫道是,“昨日臣正预备值夜交接,储秀宫宫女来宫值上,请臣过储秀宫瞧病。臣应召前往储秀宫,诊脉发现病患血热,喜、怒、忧、思、恐五志过度而累及脏腑,开些凉血药物,便交差事。”
皇帝点点头,“朕问你,她们请你,所看是什病症?”
皇帝百无聊赖转开视线,如今殿上真是派众生相,有忧愁、有窃喜、有穷琢磨,也有吓得面无人色抖作团。有时候想想,这些嫔妃真是闲得发慌,懋嫔大概仗着是和硕阿附侄女,才敢做出这种事来吧!
没消多会儿,派进里间产婆出来,太后问怎样,产婆子为难地说:“奴才查验懋嫔娘娘产门,并未见产子迹象,且小腹平坦不似有妊。娘娘时有血流,是因为尚在信期缘故。”
这来,事情可算是盖棺定论,颐行松口气,心道终于把这件事彻底办妥,既没拖累夏太医,又在皇上跟前立功。赶明儿事态平息,总该晋她位分,这算来真用不着二十八岁当上皇贵妃,再熬上个三五年,恐怕也够。
次间里懋嫔终于被拖出来,和晴山、如意、佟嬷嬷起,被扔在地心里。
太后已经彻底放弃她,怒道:“你好大能耐啊,弄个野种进宫来,难道打量宇文家能被你玩弄
吴太医趴在地上道:“回皇上,是丘疹。”
太后倒吸口凉气,话到这里,似乎已经看得出端倪。
皇帝望太后眼,复又问:“是当面诊脉,还是障面诊脉?”
吴太医道:“是隔着帘缦,臣断过脉象,只能瞧见半边脸颊,确实是斑块红肿密集,看样子像药物引发所致。”
皇帝复沉吟下,“那你诊脉时候,是否诊出孕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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