颐行站住脚,笑笑,“那下回太后赏膳,向太后举荐您吧,人多吃饭才热闹呢。”
有些话不便说出口,太后心想你们以前还玩儿太医和嫔妃那套,瞒着众人早翻牌子也不是不可能。算算时候,老姑奶奶进宫都半年,这会儿要是有好信儿,那可真是意外之喜。
太后两眼晶亮,兴冲冲望着皇帝,皇帝要伸手过去,颐行讪笑着婉拒,“奴才没病,就是喝不惯羊奶,在太后和主子面前现眼。”
太后听有些失望,但仍旧不死心,非要皇帝替她诊脉不可。颐行只得把腕子搁在膳桌上,让皇帝望闻问切都来遍,最后皇帝向太后回禀:“纯妃切如常,并未遇喜,额涅就安心吧。”
这来太后和颐行都很尴尬,所幸太后机敏,笑道:“哪里是叫你瞧这个,大暑天里,万要是受暑气,问过脉也好及时调理。”
至于吃不惯羊奶,当然立时撤下去,皇帝蹙眉冲颐行道:“各人都有忌口东西,不爱吃别硬吃,回太后声,总不至于逼你。”
没怪她,由头至尾都教训皇帝,对面人被数落得低下头,讪讪说是,“儿子谨记额涅教诲”,颐行瞧着却鼻子发酸,没想到这天家,倒比市井人家更公正。
让皇帝个人背锅,终究不磊落,她吸口气道:“太后,昨儿那桩事不怪万岁爷,是奴才没个体统……”
皇帝说不是,“是儿子哄骗纯妃说有蛇,才把她吓得蹿起来。”
互相推诿常见,互相揽责倒不多。太后瞧,心道好嘛,再追问可要伤和气,恰巧侍膳送羊奶进来,便含笑招呼,“话说过便罢,那些且不提,趁着热乎,把羊奶先喝吧。”
宫里常年有喝奶子习惯,即便长途跋涉,寿膳房也不忘带上两头羊。可颐行打小儿并不爱喝那个,就算小时候头黄毛,她额涅捏着她鼻子灌,她也会股脑儿吐出来。
颐行道是,红着脸说:“是个没造化,原不想扫太后兴,您赏脸,再推诿,多不识抬举。”
太后叹口气,“常说你聪明,原来也犯傻,不爱吃东西混吃,吃进肚子里多难受。好在你主子是半个太医,要不这会子还得宣人请脉呢。”
这箭双雕,是太后偶尔调侃俏皮。
后来早膳用得还算愉快,颐行走出太后大帐时,周围已经开始预备开拔。
和妃和谨贵人碰巧四处溜达,见她,便有些拈酸地说:“如今纯妃妹妹可是大英后宫红人儿喽,不只皇上宠信,连太后都格外器重。”
如今可怎办呢,太后跟前,不喝是不识抬举,或许人长大些,已经能够适应那种口味也不定啊。
于是硬着头皮端起来,那漂亮羊脂白玉盏装着,上头还漂杏仁粒呢。宫里头御厨手段高超,倘或做得服口,喝下去应当也没什要紧。
横条心,颐行低下头,将盏沿贴在唇上。然而还没喝,股膻味扑面而来,她顿时头昏眼花,胃里翻江倒海,幸好今儿还没进东西,这嗓子吊起来,吊得眼泛泪花,忙搁下玉盏,拿手绢捂住嘴。
太后和皇帝都吓跳,皇帝问:“怎?身上不好?”
太后琢磨却是其他,直向皇帝摆手,“快快快,你不是会诊脉吗,瞧瞧她这是怎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